李想咬咬牙，他不知为什么金人回来的这么快，他印象里，靖康这个年号是用了两年的，这才是第一年的秋天，不是么？所以不会的，开封不会现在就陷落的，他还有机会，有机会接她走。

此地距离开封城大概还有四五十里，远远地朝开封的方向望去，什么也看不清，只有漫天的烟尘。

李想充耳不闻，继续往村里走去，拐过村中间像是祠堂一类的一个稍微一些的建筑，一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李想艰难的抬起，房后是一片敞亮的场院，这该是村里人晾粮的地方……丰收的季节，这里应该堆着一堆一堆的麦秸秆儿，还有一袋袋的粮……可现在，偌大的场院空的，只有中间有一座小山，用尸累成的小山。男人的睛圆睁着，女人的□着，他们就那样一个摞着一个，毫无尊严的被堆在一起。

”

程九知李想是不会回的，也就安静的跟着他走，慢慢的上了个山坡，李想向下看去，不过是半下午的时辰，可是天却十分的暗沉，空气里弥漫着烟尘的味，那不是炊烟的味，而是夹杂着火药与烟尘的战争的味。

“大路随时有金兵追，大家都挤到小路上来了，小郎君还是快掉吧，跑得慢了，万一遇到金兵……”

“已经围了快半个月了，原本还跟金人打一打，这阵没了动静，我听消息，似乎是官家想要求和。金人才不和谈不和谈呢，周围的村镇被他们祸祸的不成样了，小郎君莫要犯傻，快走吧，真碰到金兵，逃都来不及！”

李想的心里越发不安定，从芦苇滩里拉来，走了两刻钟便到了小路上，才到小路，便看到一群一群的老百姓沿着路跌跌撞撞的走着，有些看着像是长途跋涉，发蓬上全是灰土，有一些则看着光鲜许多，像是才走了不远，李想及忙下了，找了个穿着比较面的老丈问开封的情况如何。

程九在一边低声说：“金人杀掠成，所到之，男人全被杀光，女人个个被糟蹋，粮抢走最后再烧了房，本不给人半活路。阿郎，再往前，怕是……”

神了起来。

程九咬咬牙，挥了鞭也追了过去。

李想嗯了一声，拽着缰绳让掉了。只要再翻过一个小山包，就能看到开封了，他打起神，继续策前行

李想痛苦的闭上睛，程九追上来，看到这样的场景，也呆住了，好一会儿，他才轻声说：“阿郎，走吧！”

李想：“九哥，你回去吧，我再往前走走，你放心，我要是看情况不好就立刻退回来。”说罢也不看程九的脸，打向开封的方向冲去。

过了这个山坳，小路上已经彻底没人了，附近的村民能逃的都逃了，留下的，就是再也走不了的。不多时来到了刚才山上看到的那个冒烟的村，小路是从村过去的，李想并没有往村里走，可是一夹杂着烧焦的血腥味还是传了过来。李想忍不住勒住，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尚未燃尽的火苗传来的噼啪声，李想指挥着往村里走了几步，听见程九说：“别过去，阿郎。”

李想眯着尽量的向更远的地方看去，只能看到山坳似乎有些房屋，但大多是断残垣，还有一些房屋仍在冒着烟，空气中的一分烟尘，就是从这些地方散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