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轻寒望着她澄澈的杏，许久，狼狈地闭上了：“你先去吧，让我静一静。”他会。

他不需要她的虚情假意，她就把话说清楚，将他那些朦胧的不该有的情绪掐死在摇篮中。作为一个反派任务者，她承担不起他动心的后果。至于这次任务，是成是败，她尽自己的力。

她谁也不喜，只在意她的家人。

在这个世上。另外，我没有喜你，也没有喜段琢。我在意的只有我的家人。在这个世上，我不会上任何男人。”

昨夜的细节一在他脑海中重现：她威胁他放过段琢，崖边塌陷。她掉下去时，明明没有必死之志，却在发现是他时，义无反顾地划断了衣袖。若说她是为了不让段琢多心，不惜寻死，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吧？

她将册收回袖袋，心神稍定，随敷衍地：“没什么，就是我随手记的一本账本。”

年年没有意见，应：“好。”他肯让步她就谢天谢地了，哪里敢挑什么服侍周不周到，被不被人误解。

再往前，她为了段琢在他的药中下毒，却在最后关打翻了药。

最蹊跷的是，她在佛光崖挣脱他的那一。

聂轻寒原本不甚在意，见到她焦急的神，倒起了疑心，不动声地问：“这是什么？”

他听着她轻巧的脚步声远去，刚刚她的话再一次在他脑海中浮现。

还有之前她说……等等，混的思绪忽地清明起来，她的话着实蹊跷，为什么说福襄不能活在这世上？而且，她说，她不喜他，也不喜段琢，可在佛光崖上，为什么又要对段琢倾诉衷情？若说她真对段琢一往情，如她所说，在他昏迷的时候，她完全可以离开他去找段琢，可她并没有，反而选择了留下来照顾他。

年年讶然：“聂小乙，难你会欺负我？”

待一全换好，她抬起臂帮他整理领，他声音冰冷地开了：“我可以合你，让福襄‘死亡’。”

他脸沉了下去，薄抿起，指节攥得青毕。

年年讶然抬看他：他想通了？

难，背后有人胁迫她？否则，如何解释她前后矛盾的举止？

他又：“从此后，落我手，边无一己人，你也愿意？”

她上前接过他手中的衣带。这一次，他没有避让，沉默地任她服侍他穿上。

他眸中仿佛凝结了冰霜，目光似在看她，又似在看着远：“不过，不必婢女。我会找个小宅安置你。”说到这里，他讥讽之，“只是，那边服侍的手笨脚的，不会有琉璃几个周到，左邻右舍也许会误认为你是外室，就不知郡主能不能受得了这份委屈？”

年年将任务手册拿回，微微松了气。刚刚她忽然觉得袖袋中轻飘飘的，真是吓得魂都没了，这东西可不能落到别人手上。还好，没丢在路上，而是丢在了这里。

他心震动，睁开正要去，脚下忽然踩到一，低看去，却是一本羊封面的小册。封面已经泛了黄，看上去十分古旧。

聂轻寒觉得熟：好像是年年的东西？他曾经几次撞见过她在翻这本册。他弯腰捡起，发现封面上空无一字，微微讶异。正要拿去给她，门忽然打开。年年站在门，看到他手中的册，脸倏变，急声：“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