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该上的班还是要上，该还的房贷也还是要还，于是人们几乎是很快就习惯了。仿佛那些传闻不过是蛰伏在黑暗角落里的怪力神，只要着多少年来的规矩继续老老实实地过，就能保。

第一个屋的阿尔一来，一边呼呼地气，一边走过去关掉了电视。

直到4月12日的这天夜里，晚上大概九多。

艾三人全当这话是耳旁风，在看清从值班室里探来的是汉尼斯老爷后更是用上了最后一把劲往这跑。

这时见这三个跟被狗撵着一样跑过来，汉尼斯老爷莫名乐呵，还特意扯着嗓喊他们：“你们三个！轻！下了学不赶快回家！黑灯瞎火的再吵着邻居！”

虽然咬人事件从媒上淡了，却从来来往往的小区住们间逐渐传了更多的咬人传闻，大家走在街上有时总不由自主地往两边瞅，生怕自己也被不知从哪来的疯给咬上一。

因为外面还有个穷追不舍的咬人疯，汉尼斯老爷也顾不上安三个上气不接下气的孩，只先摆摆手示意艾三人到行军床上坐下，他自己则继续透过窗向外张望。

汉尼斯老爷一手握着门把手准备关门，另一只手一边攥着那只炒勺一边挨个拉着三个少年往屋里拽。“都来，快快。”

汉尼斯大爷把窗拉开一条，脑袋探去，循着声音伸脖望过去，远远地见着果然还是那三个。

“后面——！”

等最后的三笠也了屋，汉尼斯老爷一把拉上了门并搭上了铁链。

随着那个跛着脚走路的疯靠近，汉尼斯大爷终于知那天在垃圾堆看到的那个小伙去哪里了。

汉尼斯大爷觉得自己明白为什么艾他们为什么会像是在奔命似地跑了。

经过这阵这些糟糟的传闻，夜后街上的人和车就很少了。空的街上只有路两旁的路灯和店铺的招牌，让不得不从中穿行的人不自主地生一自己其实是这世上最后一个活人的荒谬。

这三人中阿尔的素质最差，是被另两个人架着跑的。不过少年人跑得说快也快，再说只三十来米的距离，所以没一会儿这三人就都到了值班室门前，而那个尾随的人影距离值班室还有大概不到十米的距离。

正是艾·耶戈尔、三笠·阿克曼、阿尔·阿诺德。

汉尼斯大爷本来还在看三个半大孩远远跑来，可看着看着，就蓦的想起了那个全是血倒在垃圾堆里又消失不见的男人，还有这些天在住间传来传去的谣言。

三笠和阿尔都是耶戈尔家收养的孤儿，本来是好的事，可大概是因着耶戈尔家大人常年在国外的缘故，艾小朋友就经常伙同新来的小伙伴，以东家一棵、西边撩一只狗为乐，巅峰时期曾在短短一上午时间就光了一园的冠，还只用一火柴就烧了小区里一片草坪。

然后他还听到一个男孩的尖得几乎要变调的声音：

这之后又过了两天，他看到了当地台报，说有几个似乎得了疯狗病的全是血的人在闹市区咬人。类似的新闻只在电视上连载着放了两天，而后便再没了后续。

继续保持了沉默。

这导致那些找不着人赔的人家时常找到当年还是片警的汉尼斯老爷这里来评理，让汉尼斯老爷最终练就了“都还是孩呢”“大过年的”“也不是什么大事”的三连绝技。

不过这些都不关汉尼斯老爷的事。汉尼斯老爷只和往常一样，在门岗室里一边烘着电气一边看电视，寻思着再过一会就睡觉。而就在这时，他听见一阵七八糟的奔跑声。这些天的夜晚都太安静了，让奔跑声在夜里的街上传很远。

汉尼斯老爷可太认识了。

这人浑布满了成一块块的暗黑血迹，脸已经呈现初步腐烂的迹象。他的嘴半咧着，肚上从汉尼斯第一次见到起就有的伤不知被什么撕扯的更大，半截拖在外面，随着脚步不时地拍打在小上发细微的声响。

“别说话，它有听觉。”

艾他们这时大概离值班室还有三十米远，汉尼斯大爷往他们后望去，果然见着一个行走姿势非常别扭、似乎是崴着脚的人尾随在艾一行的后，两只手前伸着，看着是想要够三人的后背。

于是这位老当益壮的大爷先是把窗给地锁上、从电磁炉边上抄起把厚沉的老式钢炒勺，再把值班室的门敞开，最后攥着那把炒勺站在门里边等着，准备艾他们三个一来就关门。

汉尼斯老爷见此又惊又慌，手里的钢炒勺一个没拿住就要掉，幸亏三笠一伸手接住了。只听她压低声音说：

帕拉迪城同往常一样，天总是来的要晚一些。

不大的值班室里霎时安静了下来。只能隐约听见从外面响起来的不快不慢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