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里的已经凉了，浅棕的手巾搭在木架上，楚妧十分疑惑，抬着问祁湛：“你是要洗手么？我去换盆。”

祁湛的眸微敛着，手又动了动，可是很快又收了回来，本就毫无血的脸似乎又苍白了几分，低声：“应该是肩膀上的伤，一动就痛，我……不好用力。”

他低声：“不是什么你都扶着么？现在怎么又想跑？”

祁湛缓缓：“嗯？转过去扶得住么？我要是摔倒了怎么办？”

楚妧的小手瑟缩了一下，似乎是想转过去，却被祁湛一把拉住了。

就是……自己帮他解。

祁湛居然是……是要起夜！

是夜壶。

楚妧忙抬起了，问他：“你怎么了？”

这个角落基本没什么陈设，只有光秃秃的一堵墙，和黄梨木雕成的脚盆架。

楚妧一脸担忧的看向他的后背：“扯到哪了？疼得厉害么？要不要请大夫过来。”

墙上的两个影又在了一起，随着晚风轻轻摇晃，乍一看，就仿佛一个人似的。

祁湛淡淡说了一句，纤长的睫缓缓垂下，看着角落的某。

倒显得自己多想了。

楚妧的脸又红了起来，咬着踌躇了半晌，才小声：“那……那我帮你吧。”

楚妧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杉木制成的地板上，一个缠枝样的青瓷小壶立在地上，向上敞着的壶嘴儿让楚妧呆了一呆，雪白的小脸瞬间就涨的通红。

他之前喝了那么多鱼汤，这会儿肯定是要起夜的，自己既然答应了他，那自然是要扶着的，自己只要……只要不往下看就好了。

楚妧脸上的红褪去了些，重新握住了祁湛的手，睛却死死盯着木架上的盆，不敢往下挪半分，声音又轻又细：“那……那我扶着你。”

祁湛角微不可闻的勾了勾，一手握着她的小手，一手去解腰带，指尖却在到髋骨的一瞬又缩了回来，伴随着浅浅的气声，嗓音极轻的“唔”了一声。

很正当的理由，他的表情也很正常，一双睛也黑幽幽的，丝毫没有别的意味儿在里面。

祁湛将重心往一旁移了移，反握住了她的手，：“这样就好，走罢。”

“那怎么办？”

楚妧觉得，与其说是自己扶着祁湛，倒不如说是祁湛扶着自己，那手臂的力量除了比平时略重了一外，竟受不到丁儿的不同，楚妧有些担心：“你可以往我这靠些的，我没事儿的。”

楚妧回到了祁湛侧,抬起祁湛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后背被他的重量压的微微弯着，却只是一瞬又抬了起来,活像一只倔的小山雀。

楚妧结结：“我、我转去扶。”

楚妧有些焦急的望向他，可祁湛只是凝视着她的，淡淡重复了一句：“是啊，那怎么办？”

祁湛挑眉看了她一，没有说什么，但手上的力到底是重一些了，楚妧像拐杖似的，扶着祁湛一步步地来到了屏风后的角落里。

“不用……”

祁湛轻声：“扯到伤了，有些疼。”

他的眸中透着几许无奈，即使他没说，楚妧也明白，只有一个办法了。

：“可以了,过来。”

“不用，一会儿再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