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湛孤来到楚妧门前，房门如往常一般闭着，门把上不见灰尘，透过薄薄的窗纸，能清楚的看到房间里的一陈设，一如她离开那日一样，不曾动过，却安静的让人心慌。

似乎是料定了祁湛不敢刑讯供，无论傅翌询问什么，阿宁都一言不发，瞧着倒有几分视死如归的姿态。

他回对傅翌吩咐：“你继续去城门那守着，有其它情况再回来汇报我。”

祁湛半靠在屋正中的座椅上，神情淡漠的审视着被绑在面前的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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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疏忽了。

他确实太久不曾回去了。

祁湛微微敛眸，转走时，却被一团茸茸的雪球挡住了去路。

微微张开的瞳孔中，是一泓清所不能及的清澈。

楚妧经常抱着的那只。

屋外明媚的光刺的人有一瞬间的恍惚，祁湛伸手挡了挡，指间透的光清晰的照着掌心中纵横错的纹路，略微一晃又消失了。

像极了幼时他大哥带他去看的那湾湖。

这张脸不似嵬名云钦那般棱角分明，似乎是有一半汉人血统，将他上的异族中和了不少，穿上大邺的装束，若不仔细观察，很难看他其实是个北人。

倘若不是他调傅翌去城门查看，那些士兵只怕很难对这样一个人有所警觉。

这兔怕人，平日里都是楚妧亲自喂的，如今楚妧不在了，下人一时间也想不起来，若不是饿的狠了，又怎会孤零零跑到他脚下？

微弱的灯火将这间不大的暗室照亮，青砖砌成的墙上看不见窗，只有转角的天窗透了一儿细微的光亮。

是兔。

傅翌连忙跟在祁湛后。

祁湛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扶手，淡而无的微微抿着，冷淡的面上辨不喜怒，就这么看了阿宁半晌，他才淡淡开：“总有些不见血的法。”

“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你再好好想想。”

他的动作有一丝僵，眉目却是许久不曾有过的柔和。

他从坐上站了起来，底淡淡的青痕在苍白的肤上丝毫不显病弱，反而映的那双愈发的鸷沉了。

粼粼波光中，清晰的映着他自己的影，背后那灼灼烈日裹挟着飘扬的黄沙，烧的人心也微微发。

嵬名云钦缓缓睁开了，望着窗纸后面那黄的光，脑海里不自觉的想起那天他说完这番话时她那惊慌失措的样。

他将兔抱在怀里，不甚熟悉的怀抱让兔有些微不可闻的颤抖。

饿的这般瘦，也不知楚妧看到了会

依旧是小小的一团，可看着却比以前瘦了不少，发也不如楚妧在时有光泽，灰蒙蒙的有些发暗。

说完，他也不等阿宁回话，径直从屋内走了去。

傅翌看着祁湛疲惫的眉，似乎想劝两句什么，可话到嘴边了，又不知该如何说，最后只能到了声“是”，沉默地走院内。

祁湛的指尖缓慢的抚过兔后背的，一下又一下，像是在安抚着什么。

祁湛静静俯，修长的手指住兔后颈的一儿，正准备将兔提起来时，脑中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忽地松开了手，转而去托兔的后。

兔很快安静了下来，指间柔的让祁湛有一瞬间的失神。

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