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啊,国行你有事要找他吗?”
“啊,没什么,没看见就算了。”
“真奇怪啊国行。”
“没什么,萤呢?”
“吃饭去了。”
“那我们也去。”
“不然我才不会出来找你。”
“是是,非常感谢。”
明石受伤了。但是他是没有见过明石这个样子的。他就施施然来到他身边坐下,侧脸被夕阳打的温暖又俊逸。小乌丸不确定他是否真的没见过明石这副样子,他就像是从他记忆里跑出来一样,真实又虚假。
他选了没什么意思的开场白,明石也懒散的回应着。
平淡且乏味,就像是,像是他臆想出来的幻觉。
他们聊了没几句,明石在看夕阳,偶尔和他对视一眼,他看明石眼里夕阳的光,而不是本丸里破败灰暗的夜色。这一刻,他看着明石的眼睛,被光映得像是金平糖一样的眼睛,又觉得这世上该有这样一个明石国行。
这之后,他就会经常看见明石国行,比其他子代还要频繁。他身上的伤越来越重,就像某些历史的复演。
直到,小乌丸看见了他熄灭的眼神。
小乌丸恍然记起,当初的明石国行沉睡前,也是这样的眼神,是因为。
“小乌丸殿下,萤和爱染,都碎刀了。”
小乌丸僵立着。
他想起,明石沉睡前,他应当是见过明石的。见过他躺在池塘边,那天他头一次发现,明石的眼睛上半是夕阳余晖一样的橘红色,却像是连光都透不进去。
那孩子脸上写着,谁能帮帮我,谁能救救我。小乌丸做不到,所以他落荒而逃,不敢看第二眼。次日明石就沉睡了,因为并没有向审神者亲口奉上真名的缘故,审神者也无法强行唤醒他,本丸里许多其他刀也有样学样,竟又少了许多。
“父上大人…我该,怎么做…”
那孩子脸上写着拉我一把吧。于是小乌丸俯下身,把他从草地上拉起来。
有一种被泥浆粘附的迟滞感,就像明石刚刚躺的不是青翠的草地,而是深不见底的泥沼。
明石国行惊讶,但是也没那么意外。他以为这振小乌丸和他可能不在一个世界,但是,这所本丸确实是他的本丸,这振已经堕化的小乌丸,也确实是那振来去匆匆,疲惫不堪的小乌丸。他被这振小乌丸,从那个时空,拉进了这个时空。
他的身影逐渐虚化,又逐步凝实。
他跌进了满是血腥味的怀抱里。
“我当了逃兵。”明石国行把脸埋在小乌丸怀里,他是跪在地上的,头被小乌丸抱在怀里。
小乌丸没有说话,他抱着明石,安抚的抚摸他的头发,后颈和后背,像是一个老太太在安抚她受惊的猫。
自从他将明石拽过来后,这些年来的不合理终于逻辑自洽,他改变不了过去,而对于越过时间线来到这里的明石,他抱歉,却又束手无策。
耳边非常安静,以往孩子们无时无刻不在窃窃私语,今天却非常安静。安静到小乌丸开始恐惧。他压抑着自己的恐惧,安抚着看起来已经被击垮的明石国行,直到他睡着,被小乌丸抱进房间。
小乌丸开始一个一个的喊身体里的孩子们,他的孩子们也不厌其烦的回答着。直到萤丸说“可是,您还没有叫国行。”
小乌丸僵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