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正院里，姜贺敷见识了真正的杰乐师的模样。坐在堂上准备迎接战神的宗室成员，没有一个双目完全！其中，坐在正中央的老者，被乐正卜呼称为“爷爷”的人，更是双目失明，用黑绸布绑在额前挡住空的窝。姜贺敷习惯地看他的手，惊讶地发现这个老人上不同位的衰老程度是不一样的。比如，虽然他满银发，满脸皱纹，说起话来老态毕，但是他那双保养的相当到位的手，肤依旧有光泽，甚至比姜贺敷长期接铁与火的青年人的手更为细腻柔。其余男女长幼，虽然次序有别，但都穿着同样颜低调但仔细一看绣文致的长袍敛声屏气端坐在各自的椅上，有些是右罩，有些垂下额发挡住左。仔细看去，这些人虽然五官不全，但是姿容气质的确是十分众，连坐在椅上都有自然的风雅。

虽然对这繁琐的迎接战神的法有厌烦，但是还是作为一荣誉形式接受了。于是她朝竹林走去，而乐正卜呼带着姜贺敷退别院。

烈牙疆问：“那你之前为什么一直没有刺瞎睛？”

姜贺敷这时仔细看看这群人，才想起当初烈平疆成年礼上的御用乐师好像就是

“这就是卜呼说的姜师傅吗？”坐在离老者最近的中年男开了。卜呼，那男便说：“卜呼你还不快请师傅坐下！姜氏可是京城有名的刀匠，几年前那次烈将军的成年礼上，陛下佩的就是与师傅同名的宝刀‘贺敷’，这是我们都知的。”这时他旁边的中年女人开了，看她容貌与那中年男极为肖似，姜贺敷猜她是男的妹：“听说是神话之刃，当时奏乐演时都忍不住悄悄多看几呢。比武开始之前我们就退下了，听说后来还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完全不清楚啊。”

“来者何人？”琴声停了。亭中的那人抬起，朝竹林方向望过来，似乎隐约确认了烈牙疆的影。烈牙疆注意到他脸上的绷带，便问他：“你睛怎么了？”

“可是，你的伤看起来像是新的。”烈牙疆没有动，站在原地说。那人苦笑，说：“你还真是尖。我的确是最近才瞎了右，而且，也不是有意刺瞎……而是因为一场事故。”

烈牙疆便说：“卜呼早年离家，想来是逃过了刺的仪式；而你最近才回来，是因为在事故中失去了一只睛，心想不如乐师吗？”

烈牙疆走在竹林里，不禁想起家中的竹林来。在那里，她的爷爷演示了玄武破灭，以地上的竹叶为镖，构建了一个大的阵式。现在，烈牙疆已经可以轻易完成那程度的阵式，但是年幼时那冲击的目睹还是十分令人难忘。她脚下踢着竹叶，朝竹林走着，隐约看见后院里有一小石亭，亭中一人正在兀自抚琴。

那人沉默片刻，有艰难地答：“我……是最近才回到家里的。”

“你认识卜呼？我是她弟弟卜安。真巧啊，要是再早一或是再晚一，我们都不可能碰面了。”那人听完，委婉地回答了她的问题，然后轻柔地笑了，手也重新放回七弦琴上，随意弹拨一个和弦。烈牙疆屏息凝听。

那人愣了一下，说：“你不知吗？宗室的乐师为了提分辨音的能力，大多会刺瞎一只睛，而卓有成绩的年长者更是会放弃两只睛，以求达到听力的极致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