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时候还是会幼稚,会撒娇,会犯傻。这四年间他们几乎没怎么见过,但有好几次,美国的深夜时分,德拉科都会在工作室忙碌时接到哈利打来的、喝的醉醺醺还困得张不开嘴的电话,他边稀里糊涂的朝德拉科撒着娇,黏糊糊说着他又想他了,边又说自己最近在忙着世锦赛的训练,但总有女生想来搭讪他,他都快烦死了。
“有人喜欢你还烦,你也未免太不知好歹了。”德拉科轻笑着,一边戴着耳机安抚着醉醺醺的大狗,一边手中画笔不停,流畅的画出花纹优美的考斯腾设计稿。
“又不是我喜欢的人,我当然会烦了。”哈利大着舌头说道。
“所以你就来烦我?还喝的醉醺醺的?”德拉科摇着头笑着说道。
“我这不就是,想让你酸一酸么......我要是清醒的时候,我哪有那个胆子啊,还是喝醉了,嗝,酒壮人胆嘛......”
德拉科的画笔差点一歪把整幅手稿毁掉,他又气又笑的拿起话筒,对着大洋彼岸的哈利咬牙切齿道,“哈利·詹姆斯·波特!我看你是喝多了人也变蠢了!下次不许再喝这么多,你听到没有!”
“哦,那我下次就不喝了......”耳机里传来迷迷瞪瞪的回话声,随即又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那个毛茸茸的黑脑袋在枕头上蹭了蹭,换了个姿势继续懒洋洋的说话,德拉科差点没把手中的铅笔折断,他隔着十万八千里都能看见手机另一旁的傻小子犯蠢的样子。
他扶了扶额角,总觉得好丢人。
算了,他早就应该习惯了。
困顿的哈利打了个哈欠,好像已经睡意上头到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但是德拉科,你真的不考虑......唔,吃一点点醋么?你看,我都知道你经常关注我的动态......我和男孩子女孩子合影的照片,你从来都不点like......”
德拉科手一抖,铅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知道自己此时的脸很红,也许连耳根都红透了,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已经做得那么隐晦了,哈利还是发现了自己的账号,让他一时之间有些想落荒而逃。但随即,耳机里传来的轻微鼾声又让他黑了黑脸,他无奈的轻笑一声,才低声说道,“好吧,我其实......是有那么一点点吃醋。”
“好梦,哈利。”他挂了电话,抬起眸时眉眼间还带着缱绻的暖意,将他本就漂亮的脸带上了一种别样的风采,倒看呆了正巧走进来的雇员。
其实哈利平日里并不怎么主动联系他,或许是因为他想要证明自己真的已经脱离德拉科独立成长。在最初的第一年,哈利的身体还没有养好,那年的世锦赛,他的成绩往下掉得厉害,赛后媒体采访他时,他紧紧抿着唇,神态紧绷,回记者的话硬邦邦的,全然不似平日里的游刃有余,以至于当时有不少社交媒体都评判他因为成绩下滑而性情大变,精神状态不佳。
那时互联网又是铺天盖地的各种诋毁和质疑,也有粉丝纷纷表达对他的失望和不解,许多时候鲜花掌声只会追随荣耀而来,而一旦被他们追捧过的人失去光芒,人们总是会选择性的遗忘他们曾经献上的赞美,纷纷加以刻薄的指责贬损。
他看着互联网和媒体的报道,多年的修身养性也没有克制住满心的愤懑和心疼,他自己就亲身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没想到他的学生还是躲不过这样的宿命。多少次自己一时冲动想飞往大洋彼岸去看一看他,想打电话听一听他的声音,然后他就收到了哈利发来的一段视频,视频里他在新教练的指导下专注训练,休息间隙与朋友同僚说笑玩闹,全然没有任何收到困扰的模样。
他突然就明白了哈利的意思,他的男孩,不希望他为自己担心。
于是他只好选择了心知肚明的故作不知,他想,哈利应该是知道的,但是他们都不动声色的保持了默契。那年的圣诞节,哈利留在了美国备战全美花滑大赛,他给哈利打了电话,电话里,两个人的语气都很轻快,哈利喋喋不休的向德拉科抱怨着美国人对轰趴的迷之狂热,德拉科安静的听着,时不时轻声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