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乎鱼儿咬不咬钩。他只是以舒服的姿势躺在躺椅上,两只手枕在脑后,几张广告纸盖在脸上,似乎在这样的晚风中浸入了梦中的温德米尔湖。
一旁的大金毛也是如出一辙的懒散惬意,毛茸茸的脑袋枕在前肢上,趴在木板钉成的栈桥上。
一只蜻蜓掠过水面,落在钓竿,让水面上吸引鱼儿的荧光浮漂上下浮了浮,发出轻微的水声,金毛犬的耳朵动了动,然后又慢慢垂下来。
风吹动德拉科鬓角的垂发,他远远的看着,嘴角轻轻勾起,下意识放轻了呼吸和脚步,并不忍心打破这一人一狗的清净,只是他的脚步声还是引起了苏打的注意,小脑袋从前肢上立了起来,德拉科食指放在嘴边,作出嘘声的动作,聪明的狗狗明白他的指令,乖巧的保持着安静,吐出舌头呼哧呼哧,身后的大尾巴却欢快的摇动起来。
几声簌簌的声音响起,是盖在男人脸上的广告纸因为他的起身掉落的声音,德拉科轻咳一声,准备好了用轻松随意的语调与他谈几句家常,他甚至都已经打好了腹稿,想着自己用一种友善的、克制的,不会过于没有分寸感又不至于过于梳理的说话方式与救世主拉近距离
这些天下来,他发现他其实并不讨厌与波特住在一起的感觉。不管是出于当初的许诺,还是那点……那点被他压在心里多年,本以为早已死去,却又开始变得蠢蠢欲动的心思,他都应该与对方相处得更友好亲近一些。
毕竟,如果他一直刻意远离,即使救世主不是个多么敏锐的人,他也总会有发现的时候,到时候就不好解释了。
哈利动了动,在椅子上坐起来,德拉科正准备迈开脚步走上去,就听见啪的一声脆响。
然后是啪,啪,啪,三声接连的脆响。
"怎么又有蚊子,这地方哪都好,就是蚊子太多……德拉科,你回来了……嗳你怎么走了?怎么不理我?德拉科,德拉科……"
几天后,报社终于轮到德拉科轮休,上午他在报社将休息日的工作安排好,与怀特先生和同事交接过后,就可以回去了。
临走之前,怀特先生塞给他一盆已经打苞的蓝绣球,说是自家夫人种的,每年都会送给亲朋好友,让他不要推托,抱回去好好养着。
"绣球又叫无尽夏(Endless Summer),花期长的很,能一直开到秋天,你放在阴凉一些的地方,就能养活。"
德拉科抱着花盆,鼻尖轻轻擦过打苞的花簇,上面沾着的水珠不经意蹭到肌肤上,与花香一同沁开,德拉科一笑,向怀特先生道谢后,就提着公文包,将花盆小心抱在怀里,走了回去。
等他走回温蒂家的院子,就看到救世主蹲在院子里,一旁散落着一大堆零零散散的东西。德拉科大眼一扫,只觉得无比熟悉,因为温蒂的仓库里堆得全是这些玩意儿。
苏打一直在一旁好奇的围着哈利打转,不时低下头嗅一嗅,还好奇的把脑袋伸到哈利的登山包里。
哈利脚边的登山背包已经被塞了一半,他还在将散落在周围的东西一件件塞进去,边塞边嘴里碎碎念着什么。
"电池、水壶、手电筒、指南针、地图、便携式煤气灶……驱蚊剂,驱蚊剂我放哪了?啊,在这里。"哈利转过头,正好看到抱着绣球站在门口德拉科,他将背包向下压了压,然后拍拍手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