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姓名:曹志远/
/生地
:江州市人民医院/
我没有说话,更不可能离开。
/生日期:一九九一年八月十三日一
五十五分/
两周后,酒店前台多了一个包裹,里面有一份生医学证明:复印件,被撕碎过又粘好,因此黑白底上有许多蛛网一样的纹路。新生儿的名字是我,填表的字迹凌
:
听到曹志远的回答,她的声音提了一些:“你不知
,曹志远,你不知
。你要是知
,怎么会让他去死?”
/父亲姓名:齐飞宇 曹志远/
“曹于飞,你去,”曹志远推开我扶他的手,或许是今天
一次,他显得慌张,“你听到没有!”
“你……”女人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的脸,接着,某
释然的疲惫,像一座爆发后又复平静的火山。“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她缓缓地说:“曹志远……我可怜你。”
这时候,我才看清她的长相:事实上,她并没有长一张很刻薄凶恶的脸;相反,你知那必然是一张属于某个人的母亲的脸,而你只要看一
,你就会对她,对许多历尽不公的生命充满同情。与此同时,她也在打量我——也许是
于心理原因,我从她的表情里看
了一
荒诞与不可思议。
她看向曹志远,一
万念俱灰的笑,接着她转向我:“你知不知
,曹于飞。你长得和你爸爸真的很像。”
“这个耳光是替老齐给的。你明明知他连打针都怕疼,对不对?”她接着说:“他对不起我,对不起我的家,但他从来没有对不起你。”
齐飞宇,这个名字好熟悉。曹志远众多罪名中的其中一条,我想起来了。就在第二页,故意杀人罪——曹志远只有一双文人的手,大概连鱼也不会杀——但这条命确凿无误,是被他夺去的。我不知这个人是谁,长什么样,但记忆在此刻搭起浮桥,竟然让我串联起一些微妙的蛛丝,并且,我直觉这姓氏与那些发生过的诸多小事有所联系,因此不容我质疑。
那个长于辩驳的曹志远、不怒而威的曹志远,此刻竟然像台失灵的留声机。我在门后,一时间不知还该不该
去:事实上,对于曹志远的罪名,我早就在新闻里听过一遍,在卷宗里看过一遍,不可磨灭的两行字,每一行下面都有许多人命
注解。曹家的所有人,包括我,或许都该死一万次——我不是什么都不知
。
很重,他很白的肤上一定会立刻浮起一片通红的血丝。
我推门去,拉开他们二人,并假装姗姗来迟。
“对不起有什么用?”她像被这三个字刺痛了一样,一把揪住了曹志远的衣领,“曹志远,为什么你还能站在这里?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你知不知齐洋现在躲在外面,像只过街的老鼠——”
在留下这句不明所以的话之后,她便离开了。
她爆发的力气和愤怒一样多,像只护犊的瞪羚,而曹志远毫无反抗,他只是任由这个女人把自己
在椅
上:“我恨你们,我恨你,我恨齐飞宇,你们是两个没救的烂人!但你为什么连他也不放过啊?曹志远,为什么非得是他?你没有心吗?”
“我知。”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