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丫鬟把膳桌撤走，却忽地想起来，当日翠微观初见，他在她房内匆忙包扎膝上的伤，她就是这般在旁边喋喋不休，时隔这么久，这人还是半长都无。

倒是提过，她似乎对她这个外祖敬重有加，时常挂在嘴边。

他试着逗她：“被鱼刺卡得死去活来了？”

他愣了下。

她接：“原因是我爹那一年调职到四川任缺，蜀地难行，他们便不带我了。”

她仍未答话，但脸却明显不好看起来。

楚怀婵本不想说，但一抬就见他这神，映着刚东山之月，冷清之下，当真也添几分柔情。

她忽地住了声，他仔细回想了下，那几年里后军都督府和鞑靼的战役打得很是胶着，战事吃，朝中大分兵力调集到北地，东南一带倭寇趁而起，祸害了好

孟璟一雾地看着她，将手中的冬青釉碟放到她那边，放低声音劝：“试试？不一定怕的。”

她抿，试探着往膳桌前边挪了一步。

楚怀婵不知还在嘀咕什么，等终于把这莽夫骂了几百遍消停了，回过神来才发现她的麻鸭又不见了，她忿忿地盯了这小气鬼一，却见他让人了盘刚才没怎么碰的鱼上来，正认真地挑了块多的剔鱼骨。

“才不是。”

见他，她瞬间往后蹭了半尺，跟见鬼似的盯着他面前的这盘鱼：“你自个儿用吧，我不要。”

她接：“那年父亲去赴任的时候，本是带上了我的，可是途中遇上了窜的倭寇。”

她低看了那碟他细心剔好的鱼，犹豫了下，讷讷开：“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在外祖家里寄居过几年？”

他迟疑了下，耐着问：“以前遇到过什么事吗？”

楚怀婵还是摇，也不说话。

楚怀婵看了半天他手那玩意儿，死活不肯动，他便又屈指拿指骨敲了敲桌面，警告她赶的，不然他就要行动手了。

孟璟默默回想了下，确实也是在那一年，四川生，蜀地偏远，这事成了块手山芋，内阁临时调楚见濡过去收拾烂摊，岂料他倒将这件棘手事料理得很是漂亮，先皇钦提了他京，后又辗转调任礼尚书以东阁大学士阁，再一步步升到如今的次辅之位。

现下忆起来，已是恍如隔世了。

如今赫赫有名的当朝次辅那一年在朝中才算是崭角。

这是什么怪癖？

？？？

她下意识地问：“给我的？”

他哪是不熟练，包扎外伤能有多难，多受几次伤便什么都会了，不过是觉得她弱怕她沾了变严重这才多缠了几圈而已，这死丫真是半不会说人话。

他颔首。

下一刻，却又倒退着蹭回去了两三步。

孟璟一时愣住，好半天才继续慢条斯理地剔鱼骨，顺带冲她招了招手，让她自觉自己爬回来。

她抿，缓缓，轻声说：“对外都是这么说的。”

他了下，示意他知了，但见她言又止，觉可能还有隐情，于是问：“是因为太差还是？”

也是，她平时吃相还算文雅，那他就愈发搞不懂了，疑惑地看向她，神里带了几分探询。

怕活鱼就算了，好歹会动，连死的都怕？

他这等人细致认真地自己这事，再怎么看都是一幅奇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