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淳仔细思考了会儿:“五年前,你从京师回来便改了。”
“别。”孟璟阻了他,“二叔若要赔罪,怎早不来,偏等她没事了才来?”
她这次没像往常一样和她这个赌父亲斗嘴,而是安安分分地敛衽跪了下去,正正跪在那堆碎瓷上,膝上顿时有血渗
。
怨过孟璟半不顾旧情,也恨过自己莽撞,总之在这个她这辈
待过的最破的地方,她
下了有生以来最多的泪
。偶尔也会想,还不如直接判她一个死罪更好,这样便也不必遭受旁人议论和指
。
扶舟起,退开三步远,这才
:“二姑娘自行回府吧,车
已为您备好。”
“只说,日后不得再靠近二少夫人。”
“有事说事吧,我暂时还不想去。”孟璟召人摆了桌椅上茶,又望了好一会儿月,才缓缓坐下来,“二叔赐教,洗耳恭听。”
孟淳也不意外他这反应,应:“一会儿便去。”
霜寒重,他
自上次捞完月后,新伤旧伤一并发作,这几日疼得愈发厉害,扶舟忙给他盖了羊绒毯
。他低
,抚过毯
上绣着的骏
,淡淡
声:“二叔还记得我什么时候改
的吗?”
孟淳看了,摇了摇
,
了门。
孟淳愣住,缓缓:“这几日被那混账丫
气着了。”
“不对。”他摇,抚过
背上那只铜鎏金猴
,缓缓
,“是母亲接父亲回来的那一日。”
他仰看着这
下弦月,轻声忆起往事:“那时先帝灵枢被急急迎回京师后,中军都督府援军死守清远门誓不开门,父亲重伤,隔着一条十里宽的鞑靼驻兵天堑送不回来,军医并不
用,母亲
见孟璟不接话,他又:“同在一片屋檐下,我们叔侄也有快四年没见过面了。从璟,我有话同你说。”
他迟疑了下,:“二丫
不懂事,我代她给你赔个罪。”
她刚来那日,痛得哭了一整夜,连嗓都哭哑了,到第二日便已是钝痛尔后渐渐麻木了,她甚至以为这手早就废了。
“劳二叔亲自去同母亲讲一声。”他并未阻止。
他叹了气,
:“从璟,我还记得你加冠那日,大哥没能醒来,我作为你唯一的叔父,本该给你赐表字,但你说不必了,‘璟’字是大哥替你定下的,不想动,随意捻了个字凑在一块便当作表字了。定字如此重要的事,你却如此敷衍,是因为我吧……你从前还肯唤我一声叔父呢,如今却这般生分了。”
她愣住,半天不见应声。
他到阅微堂时,孟璟正立在中里看月亮,见他
来,只淡淡唤了声:“二叔。”
孟淳自嘲地笑了笑,尔后又叹了气:“你也不必拿话激我,二丫
这事一
,我算是明白了……我这几日已在着人择宅
,看好了便带那俩混账东西搬
去,你也别放在心上了。”
她再次怔住,好半天才问:“二哥还有话么?”
扶舟只好补:“非如此,不足以诚心悔过。”
他答完话先一步离去,孟璇好一阵没动静,狱卒
了好几
,她才失魂落魄地起了
回府。她在西角门下
车,孟淳派人过来叫她过去。她到时,孟淳正端了杯茶要喝,见她
来猛地将茶杯一摔,茶杯寸寸碎裂,地上铺满一层碎瓷,他只骂了句“混账东西”,又指了指那堆碎瓷,冷冷
:“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