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璟只是冷冷看着他，缓缓将弓归于原位，长剑重新鞘。

送走薛敬仪，天已黯，行军至蓬定会合，他话也短，径直吩咐两位同知分别率大军东西两路北上，自个儿则率一千兵径直北上。雪地难行，但这一队人借着夜，速度惊人，将近天明时分便抵达了武定河谷。

他便这么立在河谷背面，远远看着他练了五年的死士顺着河谷悄无声息地徒步潜敌军营帐，尔后不久，雪夜烈火立刻燃起，不多时便火光冲天。

得有上千人，你可别不把监军放在里，一折就能让你玩完。”

此距离嵘并不近，若是补给断掉，鞑靼前线主力必然北撤，这仗就算不打，除非鞑靼铁了心发疯，否则今年北地大抵不会再有什么大的战事，但孟璟冷瞧着对面的兵荒，微微招了招手，一当先径直冲着敌军营地冲了下去。

敌将侧盯了偷袭者一，半没看臂上的伤一，就径直打向孟璟这边来，两侧士兵自动让开，他总算借着雪光血与冲天火光，看清了孟璟的脸，顿时笑起来：“我说谁能有这么大的能耐，能悄无声息地越过三防线不说，还能这般轻易就毁我粮草。早听闻孟家那个瘸今年重掌镇朔将军印，本想着不过是个残废嘛，不足挂齿，倒不料小孟将军瘸了一条后，仍不输当年风采啊。”

孟璟没忍住角一“你不跑我跟前吆喝，我都忘记行兵打仗的队伍里居然还有你这号人了。”

武定河谷是一条已经涸掉的古老河谷，但胜在河谷地势低气温相对较，今年天又寒，同五年前那场雪不分伯仲，所以他才不用派探查探便敢和周懋青断言鞑靼今年必然驻扎在此。

近千铁骑疾驰，震得山谷之中回响不断。

他这才规矩自报家门：“珲台吉。”

他指了指东北方向，拨去一小队人：“兵贵神速，两刻钟内，我要看到敌军粮草营起火。”

等杀到剑上的血珠成串滴下的时候，孟璟总算探到了敌将的影，迅疾收剑回鞘，反手取弓搭箭，整动作一气呵成，箭羽瞬间破空而，敌将闻得这一声轻微的空气涌动之声，侧避让，箭羽堪堪着他左臂而过，撕掉一整块之后，速度仍然不减，径直在了帅帐之上。

两人其实早就认识，

敌军猝不及防之下急迎战，对上的又是孟璟亲自练的兵，其中一半更是照着死士的标准练了好几年的，武艺不说，更是半不畏丢掉命，两相迎上，鞑靼纵然人数众多，一时之间也半优势没能占到。

“监军大人，我确实只募了三百人，剩余的，有两百人是同知大人下到各卫所挑上来的。至于其他人，监军大人不会以为我这五年都躺在床上扳着指数日吧？”他抬手示意将人带回去好生看着，“前线刀箭无，派你一个半拳脚功夫都不会的文人来当监军，我看皇上大概是糊涂了。劳监军大人委屈一段时日，大军回营之前，奏本是不能走宣府地界了。等回来以后，我倒不介意亲自帮大人列一下我的罪名。”

箭尾仍自颤着，惊起断断续续的“嗡嗡”之声。

他递了个给一旁的士兵，那人长.枪一挑，薛敬仪顿时从上翻落下来被人扣住，立刻声叱：“孟璟，你当真想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