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还跪着的童仲半声“庾兄——”生生卡在了咙里。

符骞轻飘飘扫了被他击去后就趴伏在地，周围空一片的绛玉：“来人，押下去审问。”

泛着不祥寒光的刀尖接近了案后面苍白的谋士毫无防备的膛。

她面无表情，反手就将刀尖对着案后的人去。

符骞早有预料似的霍然起，把连微甩到一边，朝侧方庾令白的所在跃去。

地毯的宴厅中央，又骨碌碌地去了不知哪个角落。

……

“估计是被坑了。我可不曾听过那童仲与庾先生有什么龃龉。”

绛玉还要再刺，符骞已经到她侧，一掌将她击数米远，而后伸手把庾令白提起，片刻间已安稳地在大厅中央站定。

侍立角落仿佛隐形人的侍女得了命令，小跑着往门外去了。殿门打开又关上的轻微响动仿佛惊醒了众人，有蚊蚋般的议论声悄悄响起：

没有与这人对视过，绝不会知他黑眸中的风暴是怎样慑人。

这绝对称得上轻拿轻放。

轻甲相互磕碰的声音在厅外响起，驻扎在澄园外围的兵士已经被唤了过来。

一改方才的犹疑迟滞，她双手灵巧地一错，还没人看清，缠在手腕上的金属环已不知怎的被她取下，轻轻一抖，就展开成了一柄薄如蝉翼的尖刀。

绛玉大概是收到了这信号，她迟疑着往旁边退了两步，众人都以为她要认错退下，但就快要撞到摆放在厅侧的桌案时，她忽然动了。

他膝行两步，慌忙开始叩：“将军明鉴！我与此事绝无关联！这女人是自己现在我宅邸附近说要自卖其的，我见她颜不错，舞也得好，就——”

果然是晴莫测。

庾令白面不变，向后一倒，整个人几乎伏在了地上，却也躲过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刀。

舞女似乎被这突然的发作吓在了原地，丝竹声也停了。众人一时面面相觑。虽不明白又是哪里惹了这位爷不快，童仲还是赶忙离席上前，伏地：

“那可不一定。庾先生这样与人为善的人哪那么容易结仇，怕不是在哪儿挡了别人的？”

“绛玉笨拙，惹了大人不快，我在这为她陪个罪，不知——”

“去。”符骞沉沉，言辞间的意味不容置疑。

“也不知是谁的人…竟是想要害庾先生。”

这一连串兔起鹘落不过数息时间，一众臣属却都看得呆了。直到庾令白整整有些空的袍衫，轻咳两声打破死寂：

符骞凝视他许久，才:“你回去在宅邸中自省半年吧，手的事都给石达毅。”

其他人角度不对没法看到，被符骞那一把甩到一边，磕在地台边缘的腰背还有些隐隐作痛的

童仲大松了一气，这才发现就刚才跪伏地上的片刻，他已是浑发冷，汗如浆。

“将军，此人如何置？”

但他揽在连微肩背的手臂还没放开。连微能觉到，这个男人看着似乎生气了，其实甚至连呼的频率都没有变过。

——趁着符骞还没说什么惩罚的措施退下，或许还能保住命！

这一瞬间——

“不是童仲那小带来的吗？”

童仲额上已微微了汗。他连声应着，一边朝还呆立原地的舞女绛玉拼命使。

童仲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瞬间脸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