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来迟？”男人的声音平平淡淡地传来。

门里门外两人同时被吓了一。

“…哦。”人儿将信将疑地正要转离开，忽又回过，“等等，你抬起来。”

说活，就真是活。洒扫整理烹茶晾晒，都是侍女们的活儿。那个来喊她的叫菱南的侍女一开始还有几分不好意思，到后来神已经变成了：

连微老实答：“因为睡迟了。”

这问题有广，连微迟疑一秒，觉得为了小命也没什么不能的：“婢都可以！”

你被将军从楼里轰来和我们一起活果然是因为手脚不够麻利被嫌弃了吧。

在连微就要踏楼门时，他又：“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早就在征收姑娘们的时候就一一统计过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连微报上后，就看这人唤来一名侍童，取个什么册涂了几笔。

门去，一抬就见正对着门的窗前，一个大的影坐在书案后，隔着帘幕往这边看。

“谁！”

“请…请将军再给婢一次机会！”

不行，听这语气，我预抬起来就有事儿了。连微默默想，假装自己没听见。

这年的抹布是又糙又厚的麻布，耐折腾不错，但也着实磨手。连微把手都拧红了，愣是没能把里面的拧净。

门里的连微反应过来，放下手里下意识抓起来的抹布，重又垂个洗的侍女。门外的人儿却仿佛一时半会儿回不过神，隔了半天才犹疑：

……突然有了某既视。连微面无表情地别过：“一个洒扫侍女罢了。”

舒适到轻细的脚步声一直接近到推开门，才被她发现。

没办法，连微原怎么也是个在一方小诸侯下长大的贵女，颠簸这么多天还活蹦的已经不容易，拎起厚重的抹布门就真的是人所难了。

连微一噎，飞快地低下，想要认错求饶又生怕走了原主的老路被误会，只好抿嘴、垂眸、颤抖，努力把自己化作毫无威胁的小可怜：

符骞在上首往下看，只能看到一个写满惶恐不安的黑脑袋。

“你是谁呀？我怎么从没在将军这里见过你？”

“你可知现在什么时辰了？”

…算了，难得有一个这么好玩儿的，不能打草惊蛇。

菱南已经放弃了让她跟上其他人的节奏，连微也乐的一个人在堂屋里和抹布盆斗智斗勇，偶尔还能躲躲懒——比如现在，她靠着桌发呆，沐浴着窗淌来的光，十分舒适。

但下一秒，她就狠狠给了姜遇一下。

然后她就被带走了。

符骞手指着桌，慢悠悠地想，不知这张因为垂而看不清楚的脸现在是否也是同样的神情。

“行。”符骞无可无不可地，“那今天你就随着带你过来的侍女一起活吧。”

那人儿却不肯让她混过去，见连微不动，放下手中的盒，自己两步

“呵。”符骞冷哼一声，“巳正了。”

.

连微下意识看向旁边博古架上的滴漏，接着意识到自己看不懂，只好着估计：“辰时了？”

他想到了昨天宴席上那张泪涟涟的小脸。

原本想的话顿住，他转而：“那你能些什么来弥补呢？”

着实惹人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