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是刀砍斧斫留下的刻印，浅则混杂着暧昧的锈，仿佛大片鲜血经年后留下的一余痕。

这时节淋雨受寒可不是好受的，若得了风寒缓不过来，或许就要没了命。连微在上被颠得内脏都在翻，也没了挂怀的心思，撑起四下张望，忽然前一亮。

“那边！”

连微在上后望，穿过蹄扬起的烟尘，见那名面容平凡的心腹笔直站在原地，一直望着他们的方向，直到化作一个小小的黑，转过弯之后彻底不见。

石中钻一污绿的青苔，零星的残兵在其间，折断的剑刃被厚重锈迹封存，只能看大概形状。一片低压的乌云下看到这样的城垣静静沿着大地蜿蜒，仿佛什么沉沉的东西压在了心上。

黑的城墙仍真切的横在远，连微不解回，只看到一毅的下颌。

☆、不走。

像是响应他的话，天际“轰”地一声，隐隐起了雷霆。空气中甚至已经能受到丝丝汽，团团黑云就在上聚着，雨随时会落下。

符骞却不见雀跃，他握了缰绳，踌躇片刻，才转了向。

了两人后仍神奕奕地一声长嘶，而后四蹄撒开，奔驰而去。

儿朝远矗立的城墙奔驰，当略的廓真切地展开，成了丈许须得仰去看的城楼，连微明白了符骞的意思。

察觉到连微的疑惑，符骞：“前些年河西常被征兵，这些田到一半，耕的男人就都被带走上了战场，能回来的不过十之二三，光凭妇人耕，能这么些已是不错了。”

他吐一气，提缰转向：“城。”

符骞似乎也被这景象所慑，在风中沉默良久，直到一滴冰雨打在睑上。

这黑的墙垣不是用了什么特殊的石料，也并非是被天所染。黑斑斑驳驳，竟是烈火焚烧留下的烟痕，风雨打也没能洗去，顽地留在了条石上。

连微看着片片荒田，在冬日里仍长着顽地泛着绿意的杂草，有些说不话来。

“那座城，我们可以去暂避一避！”

这么跑了大半日，中途除了停下让儿在路边啃两草，再没歇过。今日天暗得极早，约莫未时，已经得像是要夜了。符骞的眉越皱越，在风声逐渐开始呼啸时，为了保存力一直不曾的他竟是双一夹腹，着儿如离弦之箭，急速朝前奔去。

陈陵、陈陵侯……

她腾一只手指向东边，昏暗的天下，一片墙垣遥遥而立，见的竟是一座城池的模样。

离肃州城越远，越能会差距。屋舍零散破败，偶然见到的农人面有菜，一路上见到的田野，竟有多半都是荒芜的。

刮在脸上的风已经零星夹杂了冰冷的雨滴。连微打了个寒战，脸上却是满满喜。有城池，就有饭馆，有客舍，劳顿一天，总算可以歇歇了！

他说：“要下雨了。”

“那是曾经的陈陵……”男人喟叹似的，“不过如今，只是歇脚避雨，大约也还使得。”

官上人不多，但都行匆匆。他们共乘一匹杂的混在其中，开始还因为狼狈的形容时不时受到路人瞩目，待走半日，便已完全不惹了。

连微难以想象曾经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是怎样一场惨烈

“那已不是什么城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