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微伸手在略显糙的封上摸了摸，颔首应下，却没有立即离开。

“是。”符骞，“打理一个园哪用得着那许多人手，园中侍女大多是服侍那些女起居的。主遣散了，下人自然也得一起走。”

“我当然不是担心私相授受的事儿，我是说，征西将军的嗣落在外，真的无妨吗？”连微压抑着情绪。

“园中所有人皆如此么？侍女也是一并遣散？”

他倏地站起来，原地转了两圈，撑住桌面认真地看向她，一气：“我从未亲近过那些人。”

她把之前带走的账册尽数抱了回来，只留下一本记录府上诸事旧例的，以作参照。符骞帮着把一分账册归架上，剩下几本重又递回她手中：“既然要事，这些就都由你保了，我一会儿让人传下话去，晚膳后所有事都会去正院里，让你见上一面。”

符骞愣了一会儿，看着前人逐渐变黑的脸，突然悟了。

“唔。”连微随意，正要把话题带到碧那里，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

就算这只是个恶作剧，但以此为引，把一些事说清楚，也是不错。

“嗯？”符骞呷了一茶。

符骞已经被这个走向惊得傻了。

他从未和人正面谈论过这类话题，一时间也没找到问题的关键，只凭本能解释：“不会的，澄园虽宴请过我麾下官吏将领，但外男不可踏女眷居，园中除了我的院，也没有男仆……”

但也不能因此就枉顾可能的后果，故而她尽力压住内心的不适，再次向已经呆若木的符骞问：“若那些女有，怎么办？”

对上符骞沉静的眸，那一将要挑破实情的不安迅速得到了安抚。连微浅笑：“是。”

“若是遣的女有，那怎么办？”连微闭了闭，直接问。

符骞见状，索上前拉过她，抱怀里

符骞的书房与昨日一样亮着黄灯光。见连微过去，他搁下手中笔，向后靠在座椅上：“决定好了吗？”

她在案前踌躇了一会儿，在符骞带疑问地看向她时没有直接开，而是：“伯功……澄园的那些人，现在如何了？”

贪吃不算事，吃了还要装傻不认就不对了。

一盆泼上了滋啦作响的火，连微眨了眨。

“若是这样不问份一律遣散……”

，打算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但在她心下有了底，去找符骞正式移权限的时候，盯着屉中的字条犹豫了许久，还是把它拿了起来，放了荷包中。

符骞显然没想到她会提这事儿。他迟疑地看了看连微的脸，没看什么端倪：“已经传下令去，让他们能自寻路的，便自寻路，府上会接济些金银。若过完年还无可去，便由将军府统一寻了地方安置——大约是送去女营，或者给有意的军士吧。”

两人互通心意时，符骞第一句话就是要遣散澄园，她当时没想太多，还觉得这人真是相当自觉。现在再一想，那些女曾经切实地占据过符骞院中人的份，顿时如鲠在。

连微本来已经给自己心理建设，告诉自己这时代的男三妻六妾都是正常，符骞在澄园养人不过是时代背景，他愿意遣散后院已经很有诚意……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一怒气涌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