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该一鼓作气，击破衡贼后军！”

旁边的副将指挥着民夫又运上去一批木，闻言：“今早收到急信，说是已调遣军队疾行赶回，不日便到……啊，那边！”

*

军令如山。

“求援信不是已经发去了吗？主公何时班师？”

车辘辘，中军雕细镂的八驾大车之前，一员将领放慢速，屈敲了敲车。

两人都盯住那一隅，唯恐错漏了一细节。带起扬尘的那支人从山丘上席卷而下，如一柄利刃，直直撞队形相对分散的衡安儒后军，以居临下的气势，纵使人数不多，一时竟然冲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豁，引发一小阵动。

现在不过是仗了城墙的便宜，除却被冷箭所伤的寥寥几人，守军并未有多少损伤，士气也还可支撑，看着仿佛尚有均势。

“主公是要？”

“休整什么，等着南城门被破，东安沦陷吗？”吴胤不虞，“衡贼定然想不到我们能这么快赶来，若放了信鸽过去，反倒引人警惕。”

待守城资耗尽，兵士不得不在城墙上与敌军展开白刃战时，伤亡便会急速增长，几倍的兵力差距，会让他们本无法守城墙。

“前方再有十余里，便要与衡安儒后军短兵相接了。”将领答，“探报说，南城门战况正胶着，主公，是否令众人原地休整，联络城中守军一齐行动？”

看着仓库中飞快见底的守城资，和城墙下仿佛源源不绝的敌军，东安守将简直要愁白了。

“是援军吗！”

衡安儒所军队，此时正集中于东安城南，行日常的攻城。他们也不求登上城墙，只用人数迫守军不住投下木沸油，以此消耗从不曾被人到城下的东安城内所备不多的资源。

车窗后的锦帘被拉开，一张眉间刻有斫痕的面孔一角，吴胤，“前方如何？”

“再过两日……两日！资便要耗尽了！”他站在城，眉皱得死。

山丘与底下平原的界，一片扬尘蓦地升起。

像衡安儒这般孤军直的作战，东安守将也不是不想联系其他城池来个前后夹击，奈何吴胤已将岭东境内大分兵力都带去了泉平关，此时各城不过是留下了堪堪够用的守军，若要城为援，说不定一着不慎，反而要被拿下城池。

“可……”将领犹豫，“我们毕竟只有三千兵，主公您千金之躯更是尚在军中，如此行险，恐怕不妥。”

“主公，还有约莫一刻钟就要到了，是否令将士们休整片刻？”

连微摆摆手，转步雨中。

他忽然探手去，指向远山丘。

这一支三千余人的先锋军，为了驰援东安，只随带了几日粮草，这两日除了必要的休息，都是日夜兼程，虽及时赶到，也称得上是人困乏了。

这一支尽是兵，哪怕才赶了许久的路，依然飞快整队，以两员先锋将为首，吴胤乘的大车押后，向视线边缘隐隐的喊杀声来冲去。

“我几十年前便开始领兵，此等事莫非还要你教我不成？”吴胤斩钉截铁，“传我令下，保持阵型，全速前行！”

驻足之地，若您打消了念，务必来此报信，陈陵卫誓死护送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