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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丈夫(7/7)

铛叮铃铃脆珰珰,环着纤细的脚腕,虚虚掩了主人的喘息声。小小的脚上圆圆的趾,轻轻踩上他的胸膛,去踏他脐下要冒出来的物什。

新郎的呼吸也随这挑逗渐粗渐重。他的肉身他的灵魂,已被那两只铃镯悄悄勾去。他多么高兴、多么快乐,这是属于他的新婚夜、他的新娘。他覆身上去,烛火下映照的人影交叠至一处。他压着那具身子,能感受到炽热的体温、柔软的肌肤,旖旎情色之至、可似乎也恐怖之极的是,他脑下的知觉已渐渐丧失,除却眼、耳、鼻、感,喉舌也再不能把话从口中送出来。而且视角好像转去某处,他居然能够完完整整地看到自己的躯壳与那另一具身体的纠缠。

云翔此时只觉身下没一个没被塞满的地方,牝户里是烫硬的、后庭里是冷硬的,这都出自身后那个不人不鬼的家伙。两处穴虽都已算经了事,但要一下并用承欢,到底是强其所难、升坠难捱宛若二重天中。身前玉茎射过几回,还在淅沥沥地从顶端的淌着汁儿,此刻仍是猛烈的皮肉相合也没落了这处,叫现在已经是实体的温热手掌包裹上,任他一通蹂躏搓揉。

云翔听到颈后的喉中有什么在响动,然后和他说起话来。

“喀啊啊……”

“云翔……”

他与新郎认识才是第一夜,当然没有听过他的声音。音色没什么特别,可好像是叫谁拿住一样,腔调就同死去多日、刚又覆到他身上的那人一样。

“想我吗?”

他一边问,手里身下也还没停,把气息往那只跟脸上身上一样烧红的耳中吹去。

“你混蛋啊!”云翔还哭着,又气却又喜,直接抬手往他脸上呼了一巴掌,差点没把天尧给打出窍。

“你……你怎么回来的?”

“我死后阴魂不散哪。”天尧的语气好像委屈、好像得意。“现在是成厉鬼了,阴司说我怨气太重、誓愿未了……”

他又笑笑。“不跟你成婚我投不了胎嘛。”

我信了你的邪。云翔气还没消,提了胳膊又要赏他一耳光,却叫他一手捉住了。

“云翔……”天尧还是叫他的名字,用别人的声音、用自己的心,忽然很认真地和他说,“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云翔听到他低声耳语,好像杳杳沉沉晨钟,不知为什么觉得很让他安心。在心底里,他下意识还是愿意同过去一样,无论天尧说什么做什么,总是选择听他的话、总是愿意相信他。可若是平日里,云翔可真想扫兴致地给问上一嘴,你都死透了还怎么陪我啊?赶紧投你的胎去才是。但身下阵阵的痉挛疼爽,给他一种错觉、一种希望,好像他俩还都拥有永远鲜活的生命、好像这紧密的媾合就是他能留下唯一的保证。今夕洞房映红香烛夜、夜雨晨露花待折,总使得人不忍再说太多,好好珍惜春宵一刻为上。

所幸屋外并无听房的人,不然今夜总得被少爷少夫人房里这偌大的动静整得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

五更天时,鸡鸣唱响,再是夜雾褪散、天下大白。阻不了暾暾日光,泽被万物,祓除凶煞、消清业障,要送孤鬼残魂往生轮回。

……

许达维醒来,只感到身上酸痛异常。低头看去,自己衣衫已是全开、余留一身淫靡春痕。如此好风雨后残景,透示昨夜一段缠绵欢愉,可要教他忆起到底如何神勇如何雄刚,只似线断珠落般遍寻不回。好像眼前迷蒙紊乱,偶有几瞬闪烁恍惚,肉身好似与灵魂剥离开来分立两边,能感触到的时间并不能通顺地缀连。他只道是狂风骤雨摧花急,也使莳花人损精神。再细观枕边那人形容面貌,心下却惊却奇。分明才与之夤夜初合帐,怎觉更似是哪位故人来。可现下时辰已迟了,也顾不得再仔细理会这些,只压了胸中不适,轻轻去唤云翔,要等他梳妆打扮好,再一同拜见父母去。

有道是人鬼殊途,叹一声有情皆孽。

多日别离天边鸟、一朝团圆镜中鸳。

(完)

时间线:两个多月前,私奔未遂被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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