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又如何，这事情谁还敢说来吗？”莲妈妈抬袖拭泪，“四姑娘那般克制自己，不也正是因为对谁都不能说吗？”

“她若是回来了，却见到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她得多难受啊，”莲妈妈帮他拢了拢斗篷，“十三爷，回吧，您若真的挂心，等治了伤换了衣裳再来不迟。”

他很久才后才缓缓开：“您是不是也知？”

他正发着，嗓哑难受，说话时咙灼烧一般地疼，他哑声问：“红月心里有我，您是不是也知？”

都打捞了一天了，却仍旧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多半是被冲走了，本就没有生还的可能，可是这样的话，谁都不敢说。

莲妈妈没有听懂。

许嘉致骑着骏上前，他浑脏污，跌跌撞撞地在陆荣面前落，脸煞白地问：“姑父，红月真的落了吗？还没有找到吗？”

雨淅淅沥沥地打在众人，后来渐渐停了，打捞还在继续，人换了一拨又一拨，从早上到晚上再到夜，陆珩一直站在那里，始终一动未动。

陆珩苦笑：“原来你们都知。”

“喜喜……”她似乎生怕他反悔，赶忙将檀木盒合起来藏到后，低声咕哝：“谁说我不喜了，再说了，送手的东西，哪有要回去的理的。”

陆珩力竭，僵地站着。

他上好几刀伤，伤已经被浸泡得卷起了血，他就那么站着，上透的衣裳逐渐被风得半，他却恍若未觉。

许若兰哭在临溪湖畔，被陆荣抱了回去，许嘉致的父母不久也赶了过来，行将许嘉致拖了回去，许多人来了又走，陆珩却始终守在那里。

许嘉致双一，跌坐到地上，目光怔然地望着临溪湖。

陆珩闷不吭声。

夜里风大，陆珩的披风在冷风中猎猎作响。

莲妈妈蓦然间落下泪来：“四姑娘是个好姑娘，知什么当，什么不当，知什么对您好，什么对您不好，她兴许也以为她藏得好吧，可老在府里伺候这么多年，见过的魑魅魍魉多了去了，四姑娘又经常往望月居跑，她那心思的确没有瞒过老的睛。”

“十三爷，你好歹要顾着自己的啊，您上还有伤，伤得上药，您上的衣服也该换了，您跟老回去吧，这里有大爷守着，一有了消息，立刻就会通知您的。”

莲妈妈着急得落了泪：“红月最是关心您的，她若是知您这般折磨自己的，不知有多心痛，十三爷，您不想着自己，也该想着红月，她会难过的呀。”

耳边有蹄声渐近。

他还记得陆相时收下这支红玉簪时兴的模样。

陆珩望着那支簪，双手有些发抖。

有暗卫从底浮上面，将在湖底找到的一支红玉发簪呈递给陆珩：“十三爷，找到一支簪，不知是不是四姑娘的。”

，你已经没力气了，你若死了，岂不是如了他们的意？”陆荣劝，“何况红月也不定就死了，她若没死，你却死在这临溪湖里，她当如何？”

这临溪湖暗汹涌，陆相时习得，若完好无损地落下去，生还的几率还大，可她肩上中了一箭，生还了几率就微乎其微了。

陆荣望着他，沉沉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