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突然找到了什么理由，面上晴不定，来回踱步，自言自语，说服了自己：

他爬下床，随手将药瓶盖好抛在床上，转就走：“不想叫小爷伺候？行啊，等死吧！我还不稀得伺候呢！反正我本来就是打算折磨死你的！”

他凑过去安他：“我……我今天不折磨你了，你先别哭，乖乖喝药好不好？”

想行开牙关又怕伤着他，就只得耐下想从牙里漏些去。

定倾忽然觉心脏一梗像是被刺了一下，闷得慌，一气堵在心吐不咽不下。

定倾将他衣服拉开，想先给他抹药，沉御却像是突然被惊到了，哭得更厉害，手脚不安地挣动起来，嘶哑的嗓可怜地扯几个词，定倾凑过去仔细听才听到是“不要……”“求求你……”“饶了我吧……”

沉御好像被魇住了，躺在床上小猫一样的呜呜啜泣，睡得很不安稳。

我才不是要救他，我是为了以后还能折磨他，毕竟这么妖孽的玩可不好找，这么早死掉就少了很多乐趣了。还有，对！我还要他以后亲见见沉彻的丑样呢，这么有趣的事怎么能少了观众呢……

沉御咬牙直摇，眉皱得死，又起了一层虚汗。

沉御好像没听见，依然不清醒地只顾哭，定倾几次吃瘪气得不轻，他一把住沉御的下，扣住牙关开直接把药去，刚倒了一，沉御猛地推开他扑在床边就呕起来，把胃里的东西倒了个一二净。

定倾了屋门，连向暗卫下了几密令，这才回到屋里，留下一张张牙舞爪的字条，躺在了沉御边。沉御不吐了，他烧得更厉害，意识完全昏迷了。

他又沉沉地盯着人看了一会，这才躺好，嘲讽：“快是小爷的，苦活便你来。也叫你看看你的心肝被我玩得如何，气不死你！”

最后笑的几声比哭得还难听，嘴角撑都撑不起来，他看不到自己的表情有多落寞、多委屈，眶红红的，像是气得，又像是要哭来了。

沉御趴在床边又呕几下，他已经什么都吐不了，蜷着难受得发抖。

病昏了的人呼唤着他信任的人，沉御想见的两个人，都不是他，而他是唯恐避之不及的那个，毁了人的罪魁祸首。

他这才满意了些，像是这样就维护了自己的尊严，不至于输掉了面。

哼！都是你欠我的！

定倾急躁地低吼一声，扬起手就想将药瓶摔碎，瞪着睛呼几又小心地收回来，气得一脚将边上的矮凳踢翻，烦躁地在屋里跺脚。

一会还是松开了。

他把药瓶装袋栓在腰上，将沉御打横抱起，带回自己的寝屋。

吐得没力气了就趴在床边接着哭：“述怀……”“呜呜……哥哥救我”“述怀……呜我不要……”

这么说下来，他觉畅快了一些，于是骂得更快：“你算是什么东西！小爷第一次伺候人，还不买账！述怀！述怀！述他个鬼！我早晚，早晚把这占了！叫他魂飞魄散，不得超生！还有你那个哥哥，我会把他从帝位上拖下来！叫你看到他爬在我面前给我鞋的丑样！想想就痛快至极！哈哈哈，哈哈，哈哈……”

定倾心里的弦崩断了，他知他心里一都不痛快，他骗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