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仰慕孟先生已久，一直希望能观其真迹，奈何真迹千金难求啊！”

“岳父来的正巧，不如品鉴一二吧。”

说得唾沫横飞，其间崔阮浩好似看不下去还来给他上了一杯茶，他饮过后继续滔滔不绝……当然，瓷壶一直被他攥在手里。

她拿起来，抱在怀里摸了摸，江璃正对一只青釉扁瓷壶不释手，都没抬：“送你了，拿回去吧。”

宁娆，和玄珠一起去了屏风后。

这一次，她随着江璃看了半天，觉得这里面有一只彩瓷双耳炉，造型新奇，瓷面釉匀光，很是中意。

好容易将正事说完了，宁辉却半没有要走的意思，将视线落在摆满了官窑瓷的案几上，惊异：“这是官窑新送来的瓷吗？瞧着倒是比往年新奇些。”

江璃的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

亲目睹了明至极的江璃被她自己的亲爹给讹了，她的心情一时有些复杂。

从徽窑的发家史开始讲起，溯本求源，一引经据典，而后又说这青釉的烧制，虽然不如彩釉着难，但要烧制品格上佳的却也稀罕。

宁辉此来是呈递关于秋闱仕名册，又涉及大考的一些琐事，淅淅沥沥说了足有一个时辰，宁娆在外屏风后听得直打瞌睡。

宁娆在屏风看着，起先以为她爹果然是君识玉，跟江璃光一样好，可渐渐的，她发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乍一看去，只觉琳琅满目，被瓷光耀了。

江璃一听这两个字，就跟心肝上被人拿

宁娆：……

宁娆喜滋滋地把双耳炉递给玄珠。

御座上，江璃平静的、端沉的看着宁辉，默默地翻了个白。

宁辉立截住刚要的话，躬大拜：“臣谢陛下恩典。”

宁娆在闺中时总见她父亲收拢这些件，跟着学了些辨别雌雄好坏的本领，可奈何她父亲俸禄有限，还得拿来养家，他又是个清官，手中无余赀，本倒腾不了上等的瓷，只能指望偶尔捡捡漏……

“哎呀，这瓷壶烧胚细，描釉匀称，一看就是自大家……”娴熟地摸向壶底，嗞嗞叹：“原来是徽窑孟先生的手笔，真是不同反响。”

江璃依然平静的看他。

“哎呀……”

因此，宁娆这本领也学得委实勉，不然也不会上一次一下就挑中了江璃手中最值钱的来砸……

文人纤长的手过瓷盅、瓷瓶、瓷炉……最终停在了方才江璃看中的青釉扁瓷壶上。

他又冲宁娆：“你父亲来定是有正事要说，你先去屏风后，等说完了正事再来不迟。”

宁辉揽过官服拖沓的袍袖，一副恭敬不如从命的样，自然地上前。

两人正看着，崔阮浩来了，在隔扇外禀：“宁大夫求见陛下。”

这青釉扁瓷壶一到了她爹手里，他就抱着不放手了……

外面宁辉终于肯把青釉扁瓷壶放到一边，又将目光投到了案几上……

宁娆一听自己爹来了，心中欣喜，好长时间没见了甚有些想念，转去看江璃，却见他嘴角明显地了一下，神情复杂且怪异地掠了一案几上的瓷，轻咳一声，朝外面：“让他来吧。”

看夕沉下，天光暗垂，江璃认命般地叹了气，：“岳父若是喜，就拿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