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唱喏，皆揖礼告退。

宁娆攥了手，避开江璃的视线，慢吞吞地说：“我爹说，说……我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他说我是……是……”话已到了

她泪朦胧、可怜兮兮地看向江璃，江璃毫无怜悯之心，反倒还牵了些别的心思。

而且好像还怕江璃腾手来收拾他们两个，趁着他忙着救宁娆，脚底抹油一般溜得格外快。

她觉得父亲说得甚是有理，可有理归有理，对着江璃，她就是开不了。

她要如何对他说，自己是云梁公主，那个害他离十年，数度命悬一线的妖妃其实是自己的姑姑，还有当初……恐怕是别有目的才来接近他，才嫁给他。

她环顾左右，哑着声：“你们都下去。”

偌大的寝殿里只剩了他们两人。

他的声音轻缓若波漪，在她心底一圈圈开，反复的洗搓着那些聚在心间无法纾解的沉痼。

江璃的声音越发温柔、沉缓：“是不是你父亲跟你说什么了？”

怪气地问：“你是不是挂念着景怡，怕他真想不开？亦或是怕初真为了他河，让他陷两难之境？”

气还四窜，驱散不尽，惹得她不停哆嗦。

江璃有些心，寒凛的脸也微有缓和，抬手摸了摸她微的，问：“你是不是哭了？”

一边嘴上放着狠话，一边从玄珠手里接过刚煎好的药，掰开宁娆的嘴，给她全了去。

宁娆裹着棉被沉闷了半晌，蓦得，抬问江璃：“那两人呢？了吗？”

他的温柔好似让她有了一的勇气。

他这个最憎恶云梁的人，却在差错下，娶了云梁女为妻。

宁娆躲开他熠亮的视线，将转向了一边。

江璃也顾不上宣室殿里的朝政军务了，指挥着满殿的人烧熏笼的烧熏笼，燃炭盆的燃炭盆，把手炉宁娆的被里。

寻常夫妻之间尚且忌讳欺骗与猜疑，宁娆已在第一步走错了，若想尽早挽回，断不能一错再错下去。

江璃弯坐到榻上，抱住了她，毫不客气地数落：“你早该知这都是些什么人，遇事就会一哭二闹三上吊，早成刀了，偏你这脑不灵光的还去劝。活该！”

宁娆一滞，咬住了下，拨浪鼓一般地摇。

宁娆咬了牙，攥了手，浑哆嗦得更厉害，恨恨地冲江璃：“不不行！你把他们都抓回来，给我摁里，让他们尝尝这……”她打了个嚏，着鼻涕，糊：“让他们尝尝这滋味。”

摇得她鼻涕横，波莹莹，衬着小小的脸儿，越发可怜。

宁娆一地低下了，把脸埋膝间。

“阿娆……”江璃把她从膝间捞起来，直视她的睛，眸中光蕴凝蔟，专注至极：“你若是有心事就对我说。”

临行前父亲对她说过，皇帝陛下恐怕已经猜到了她的世。可看样，虽然他心里难免别扭生气，但对宁娆的情到底占了上风……这个时候最佳之计便是对他坦诚，因为若是要藏着掖着下去，早晚有一天皇帝陛下自己也能查来。还不如早早地和盘托，向他表心迹，免得他继续猜忌下去。

江璃眉梢了，：“没。两个人见你掉河里了，也不了，也不死了，二话没说，从石上下来，各回各家了。”

得急了，呛得宁娆直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