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姜眨了眨睛，有懵。

“我……我知这儿有网，怕你不知，所以跟着想要告诉你……“

“就是……我怕网太，硌到你……“　路眠雨支支吾吾嗫喏。他说的是实话，如果没有网，他也是怕地面太硌坏了黎姜。

“你看那儿有什么？“　黎姜问路眠雨。

“不想死还和我一起？”　黎姜盯着路眠雨问。

“不疼。我在嵩山少林寺练过金钟罩铁布衫。“　路眠雨给了黎姜一个疼得呲牙咧嘴的笑。

“姜儿，摔坏了没？”

晚上七半，办公室基本上都空了。路眠雨是个大大咧咧的老板，从来不抠着员工的下班时间，所以基本上他的员工都能抢在晚峰之前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那硌到你了吗？摔得疼吗？“

“你怎么也在……“　黎姜沙哑着嗓问。那还是在办公室里哭的嗓音，就差那一儿，就要成上辈的事儿了。

“不是幻觉，你还有你的专业，你的工作，你的同事，你的

卖火柴的小女孩从风雪加的黑夜走来，看到了温的炉、香的烤鹅、看到了家，然后火柴熄灭，一切都是幻觉。

“不不……“　路眠雨赶摇。他没想死，不仅他没想死，他也没想让黎姜死，这不才一起下来的么……

黎姜侧了侧，对着夕最后的一小角举起胳膊伸手，余晖就在他指尖燃烧。

“你也要死？“　黎姜却很清醒，还记得自己下来的目的。可他完全想不起路眠雨抱住他托着他这一系列坠落之前的事情了，当时黎姜已经心如死灰，绝望到整个人都是麻木的，一心只想结束这一切因果，完全知不到外界的任何情况。

终于，在路眠雨找个地钻去之前，黎姜开了。

路眠雨办公室的窗也不临街，只对着个小天井。在七层半的窗外，这世界好像安静得只剩下了两个面对面的人，和一个偷偷瞄着他们的夕。

“都消失了。最后一火柴也熄灭了。“　黎姜说。”都是幻境。“

黎姜不提路眠雨还全然没有注意到，这忽然一问，他才觉得浑上下摔散架了似的。毕竟是个施工用的网，材料糙，度太大，弹也不够，和专门施救用的网无法相提并论。

路眠雨也不太敢动上的黎姜，怕他万一伤到了骨再一动更严重。

黎姜盯着路眠雨看了很久。冬天的夕不怎么刺，柔地洒在路眠雨的脸上，晒得他的脸红扑扑的。黎姜越看，那红越。

“我……“　路眠雨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只觉得他跟黎姜手拉着手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经历了一番人世回，这会儿看着黎姜就动得想泪。

路眠雨从生死回的慨中猛地回过神来，像是被人猜透了暗恋的心思，脸一下涨红得猴儿似的，连连矢否认。“这不是有网呢么……那个，我知这儿有网，死不了。”

黎姜的睛像是能看到人的心底里去，路眠雨张得前言不搭后语躲避着黎姜的追问。

“你知这有网反正我死不了，那你嘛还一起下来？”

而黎姜好像反倒是摔清醒了儿，不再像办公室里那会儿失魂落魄了，他听到下面传来的声音，愣了愣，然后翻了个从路眠雨上翻到了一侧，珠滴溜溜转着看着路眠雨，很努力在思考的模样。

路眠雨刚一扭，夕西落，就彻底被大楼遮蔽住了，只剩下隐隐约约的一些晚霞。

“不是幻觉！“　路眠雨很想说他对黎姜的就不是幻觉，是实实在在的。可他不敢此刻表这些心意，黎姜一直都是讨厌排斥他的，这会儿说这些，不是给黎姜添堵么。

路眠雨自己都佩服自己信胡扯的能力，他嘿嘿乐着，庆幸终于遮掩过去了那心底暗恋的小秘密。

黎姜皱眉，明显不满意这个弱智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