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她意料，徐即墨的语气好像总算释然：“你没事就好。”

当初离开医院也是这样。急诊收到一个有艾滋病史的患者，急需动手术。亲自上阵主刀的科室主任本着自愿退的原则挑选助手，她自告奋勇协助完了手术。

徐即墨淡淡：“我到了约定的餐厅，等了很久你没现，又联系不上，担心你路上了什么事。你没事就好。”

千溪啊了一声：怎么忙得忘了，她约好了今天晚上要跟他吃饭的！

凝固的气氛里，叶母抛最后一句话，绝了她的念：“行了。你也别想那么多了，定心在银远好好表现。我和你爸已经联系了你那个学校的招生办，告诉他们你不会学。你早死了这条心。”

“你在哪里？”

千溪双通红：“妈，你们简直不可理喻！”

呃？千溪怔怔地听。

一门，夏虫啁哳，路灯幽暗。她看着空落落的石径池塘，有后悔，又不住地难过。既然当了乖宝宝，就应该当一辈乖宝宝的，说这些话有什么用呢？每一次，都是她自己回去低认错，态度良好科打诨，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然后妈妈会摸着她的脑袋，笑眯眯地说：“囡囡乖，听妈妈的话再试试，好不好？”

现在看来，完全是她一厢情愿。

？”

叶母一声冷笑，仿佛她说的全是无稽之谈。

“我让你收心，少折腾！”

他们一向是这样。自以为从不迫，其实只是披着温柔外衣的不容置喙。如果遭遇撞，就会像今天这样。

“我在……家。”

“妈！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离学还有两个多月，我也是真心想银远试试看，自己对投资有没有兴趣。我不是故意抵爸爸的安排，是这段时间工作下来，觉得自己确实不适合这一行……”

其实患者有传染病史是很正常的，她经历过很多起，都很安全度过。但这件事不知为何被社会新闻报了，叶父叶母知后大发雷霆，将他们这些年对她职业的不满彻底激发来，她从医院辞职。

她本来想，也许留学读一个基础医学的学位，转科研类的工作，会更安全，也不那么辛苦，也许能征得他们的同意。

杨城昼夜温差大，六月的夜里晚风微凉。她抱住自己起了疙瘩的胳膊，坐在小区门的石阶上。

她和长辈的沟通，好像每次都以她的落败告终。

千溪张了张想申辩，却说不话，和声音一起低下去：“可是，总要有人这些事的啊……”

叶母瞪：“那你适合什么？适合上手术台，给艾滋病人手术？”

真是太没息了！

没息的叶千溪！

她下接听键，低低“喂”了一声。

千溪猛地抬，不能置信：“……你说什么？”

她不擅长争执，知这句撞必然会引起父母责骂，抢在狼狈落败之前夺门而，把叶母的那声“你敢去就别回来了！”关在了门后。

不知坐了多久，忽闻一阵手机铃声。

最可悲的是，自己很可能会照着这个剧本走下去，并且对妈妈乖巧地，说：“好呀。”

徐即墨已经给她发了十几条信息，还有未接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