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容对他态度恶劣，但对季雪满是真上心，听他说是来看不死草炼制情况的，警告他再三，尽不情愿还是把他请了去。

江熙摇摇：“不可。且不说季公虚弱，寿数枯竭，难以承载叶门主的修为。生命力乃一次消耗之，而非像饿了吃过东西力气就回来了那么简单。”

叶珏想，季雪满一向是善良温柔、以真诚待人，总能收服人心。

一些心术不正之人犯了禁忌，季雪满也不会置太过，只是不会再将他们当成自己人看。

季雪满低下，瞥见两人叠在一起的手。

柔发丝相缠，静静躺在他的手心，难以分离。

江熙惋惜不已。一是可怜季雪满大起大落的遭遇，二是遗憾不死草这等仙植还是难以在凡间量产。

是他先不要季雪满的。

这是两天后，在季雪满服下不死草炼制的丹药后前去寻江熙复诊，得到的噩耗。

事到如今，也包括他。

这只会让他，得寸尺，望不知收敛。

叶珏宁愿季雪满再恨自己多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无论对他什么，都无动于衷。

结发为夫妻，他曾以为是季雪满在痴人说梦，如今倒成了他的奢求不得。

季雪满没动。叶珏站立片刻，挨着他在旁边坐下，右手悄悄覆上他的手背握住，顺着他的目光朝田看去。

季雪满摸随携带的四象，解开袋，两指灵力探去，一缕结发从四象中引。

一酸涩难言的滋味涌上心，他偏过，睨到垂在前断了一小截的发尾末梢。

他怕季雪满会狠心烧断两人亲密关系的最后一见证，想要回来收好，却始终开不了。

他诊了再诊，终于在叶珏耐心快消磨尽时摇叹：“了差错。”

他长长叹一气，猜测原因：“这不死草是救了季公的命，但没完全救。理说，不死草的仙效不应如此。我想问题可能还是在这不死草本。其非仙界祖洲原产，仙效还是差了些。”

他说：“毒解后，跟我回血炼门吧。等你好了，你再走。”

“这……”江熙以扇遮住半边脸，垂叹息：“江某惭愧。”

叶珏知他在看，掌心不自觉收。沉默中，他费力抛一个话题：“我方才去看，不死草明天便能炼制好，是那个小姑娘亲自为你炼制的。”

季雪满不说话，叶珏权当他默认。他想，直到最后，能拖一时也好，此次别离，或许从此便是陌路。

但谁都没想到，天和他们开了个严重的玩笑。

叶珏一听，脸大变。季雪满倒是状若无事地收回手腕，放下衣袖，仿佛等待大夫宣判命运的不是他。

以什么立场呢？

江熙示意叶珏坐下，安抚两句莫急后，细细来：“季公内冥毒的确已解，除情丝缠外，其余毒素和伤病沉疴也在慢慢消除。只是，冥毒先前已侵肺腑，即便叶门主后来止住毒素溃散，仍造成分不可逆的伤害，也是唯有不死草能修复。”

叶珏猛然想到不死草的来源，这或许是他能抓住的唯一生机，忙问：“敢问归衍宗的小狐仙在何？叶某前去拜访。”

他说的小姑娘就是小容。叶珏想起一刻钟前，他去到炼药坊时，一门差被小容轰去。

江熙“啊”一声，折扇收在

木屋内，江熙愁得眉都快拧成一条，额上冒细汗，手指搭在季雪满手腕，不住念叨：“怎会如此。”

好在季雪满盯着掌心的结发看了一会儿，又默默收起系好，并无要毁坏的意思。

“但现在问题是，修复这分损伤，并不仅是依靠不死草的仙效，而是不死草透支季公的生命力。虽说修真者的寿数远超凡人，但也非神非仙能不死不灭，修为者寿数越长。季公本就修为跌退许多，这一消耗，生命力几乎不剩。”

叶珏不觉松了气，说：“要到别逛逛吗？”

叶珏宁愿与季雪满此生不复相见，也不愿以这方式将他留在边。

叶珏隐隐有些暴躁：“照江谷主的意思，是再无生路？”

或许，曾经是拥有过的，但终究是镜月，一场幻象罢了。

叶珏乍一听闻，震惊不小，好半天定了定神，竭力沉静问：“若是我将自修为转予阿雪，是否能……”

“阿雪。”叶珏不知何时走到他旁，瞧见他手里的结发。

江熙可以说是六洲第一医修，他说没办法，那整个凡间再找不第二个可能医治季雪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