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何德何能。

他不禁向上天祈求，哪怕是死在这个梦里，他也甘之如饴。

可能是在山里，气温比山下低了好几度，沿路的庄稼已经染了白霜，眺望远更是能看到皑皑白雪覆盖山。

被厉枭磨得没办法，宋笙只能小声应诺。

爷爷早就对这一不满至极，但又拿他母亲没辙，自己那个不成的儿心里只有他老婆没有整个家，他就是也无济于事，所以过年团聚爷爷就没指望过他父亲的到场，只要他在就够了。

他总是在担心什么害怕什么，这惶恐难以宣之于，只能重复积压在心底。

“你小，今年咋个没来，我跟老丹还以为你跟你契兄弟吵架了不愿来了哩。”

只是心态多少有些不一样的落差，当初他是忐忑新奇隐隐激动，现在却是各不安排斥。

厉枭眸一暗，浅淡的啄吻一下加了力，在宋笙单薄的肤上留下一枚红的印记，然后叼着那块轻轻磨牙。

他中途就清醒了，只是不知该跟厉枭说些什么，他只能继续假寐。

他的所有权是属于他的。

于是第二天一早，宋笙还在睡梦中就被厉枭抱了车里。

厉枭这是在耍无赖，宋笙哪会听不来，心里滋味莫名，却能肯定他是欣的，喜悦的，甚至压过了切的惶惶不安。

过。”

不论厉枭现在跟他有多亲密，他都心知肚明，那不是，那是。

的确，他需要一些冷却时间，他要冷静地想一想未来，没有厉枭的未来。

宋笙被亲得有，偏了偏：“不是……厉枭你先别闹……嗯……”

可恨他本没法想象未来没有厉枭，未来离开厉枭，看不到厉枭，碰不到厉枭，在他现在这个位置有另外一个人取代他陪在厉枭边。

冬日里的岙山村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哪怕是山住的屋，也是一片银装素裹。

可哀可悲又不值得同情，纯粹是他自作自受，作茧自缚。

尽京都城区内也是银雪不断，但比起山里的雪多少多了几分浑浊，山里的雪轻盈到冰晶的六角菱都是澄澈可见。

厉枭从背后拥着他，亲昵地啄着他的脖：“你是不是不想去？”

宋笙颇为委屈，极小声：“没有……”

“不准勾引我。”

他依旧依恋着现今的厉枭，像脆弱的菟丝只能依附于藤大树。

【纪重：宋笙，我的邀请永远对你生效，如果想通了，随时可以来找我。说实话，我真心希望你能来，你需要给自己一些冷却的时间。】

还不如近些，平日里打开个门就能瞧见对方。

脖实在，宋笙禁不住地低了一声。

这趟路上厉枭开得依旧平稳，只是宋笙没再像初次过去的那样一路睡到目的地。

太厚重了。

厉家老爷本来就是过来服务他们帮助他们，自然是以他们的意愿为先，况且他们考虑的也没错，都是老人家，没有个青壮年在，万一事，隔得远了怕是等尸凉了都没人知。

车停在村就开不去了。

被放在放倒的副驾驶上时宋笙朦胧地醒过来一小会，听着厉枭在耳边温柔地低语让他继续睡会，他闭回睛的时候不由有跟那年初次前往岙山村时的光景重叠的假象。

不过他也不需要旁人同情怜悯，冷自知，喜一个人，单恋一个人，也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过痛苦。比起厉枭将来会属于一个他完全无法想象现来的人，他宁愿就这么看着守着厉枭，假装自己就是守着宝藏的龙。

虽然这些年厉家对岙山村的扶持未曾少过，但岙山村的村民一致拒绝了拓路的要求。村就这么小，人也就那么些，还都是老人家，路宽了对大家并不方便。

“可是……”宋笙还是犹豫。

他真心希望这场梦永远醒不过来。

哪怕有再多人觊觎，宝藏也在他后藏着。

他害怕现在愈发泥足陷的自己，可他无法抗拒，也抗拒不了。

“那去不去？”

这想象，哪怕只是生起小小念都足以让他惶怖。

因此，厉枭领着宋笙一回来，两屋的门纷纷打开，夹迎的盛大场面让宋笙不论来过多少次都难以承受。

由故生忧，由故生怖。

厉枭母亲嫁到厉家将近三十年就没好好在厉家过过传统新年，她执拗地过着自己国家的节日，连带着他父亲一起。

宋笙悄然抱自己，在厉枭看不到的视线死角悄悄落一滴泪。

不过他并不在意什么团聚团圆，一年十二次的团聚还不够爷爷尽兴吵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