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负责,他不明白。
他回到住处,反锁房门,屋子里一片漆黑,他将林骏的尸体从墙角拖出。
那具尸体藏在柜子里,尸身上覆盖着一层薄如蝉翼的壳。
章槐并指朝他胸口戳下,那层壳发出一声清脆的闷响。林骏的胸口破开一个洞,但却没有血流出,他的心脏瞬间被烧成灰屑。
章槐将七颗枣钉,订入林骏的脊柱。
章槐面无血色,他面对林骏的尸体,身体在轻轻地颤抖。他感觉自己耳边嗡嗡作响,整个世界是一团黢黑的迷雾,他无力抵抗,不断腐烂。
他要把林骏炼成人魈,然后去杀了许晚洲。
烧炼人魈,需要耗时整整三日,将人魈从里到外全部烧透。
章槐安慰自己,如果不是林骏还没有炼成人魈,他早在刚才就能杀了许晚洲。章槐对自己说,没关系,一百年后我再找他算账,到时候他就永远都是我的了,到时候我要把今天的委屈全都讨回来。
章槐在第一天结束时,已感觉到精疲力竭,他感觉浑身发冷。
房门紧闭,窗帘拉着。林骏的尸体在烈火中焚烧,火却是冰冷的,像把一切都牢牢冻住。
第二天,章槐听到门传来轻叩声。那是一个傍晚,章槐看到门的罅隙之中透进来一种燃烧殆尽的血红色,像萤火虫一闪一闪。
许晚洲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章槐,我有话跟你说。”
章槐沉默着,他没办法离开人魈,没办法开门,因此只好保持沉默。
许晚洲在门外轻声说:“我知道你在家。”
章槐自嘲地一笑,他只觉得难过。你知道我在家,可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吗?
许晚洲在门外轻轻地敲门,他敲得很轻,好像生怕惊扰夜幕。章槐望着门,看到门框随着敲击轻轻晃动,那一道暮光渐深,从金色的红黯淡成幽暗的紫,许晚洲见章槐不开门,靠在门上,不肯走。
章槐迟迟不做应答,他只觉得许晚洲在门外的每一刻、每一秒都让他觉得煎熬。他不知等了多久,直到许晚洲再次轻轻开口:“章槐,明天我再来找你。”
第三天傍晚,许晚洲再来敲门。
这一次敲门声变重了,许晚洲的声音变得急躁,他沉声说:“章槐,你开门,我有些话必须跟你说清楚。”
章槐感到筋疲力竭,炼制人魈会将他所有的力量耗尽,他已经感觉到意识模糊,站立不稳。
许晚洲在持续地敲门,他有些犹疑:“章槐,你还好吧?”
章槐沉默不言,人魈已经成型,他马上就可以杀了许晚洲。
他们僵持,隔着一扇门,僵持不动了将近两个小时。
章槐终于收手,看到眼前出现一尊完美的人魈,唯独心脏那里空空的一块,像无故破开一个洞。
章槐把人魈拖回柜子里,关上柜门。他抓着墙,手指嵌进墙壁,抓下一层灰,却毫无知觉。他迈步往前走,艰难地往前挪,突然一下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