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路边的小石堆里混着的一片碎瓷片，捡起来的时候我妈骑着电瓶车带着我弟从和我相距不到三米的巷里开过，瓷片落在我手腕上，我已经觉不到痛了。

我应该死在几年前那条江里的，那样事情就不会演变到现在这个样，我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在这样的家里生。

这血仿佛都在嘲笑我的懦弱，于是我割得更用力，手腕变得麻木，那一块儿肤起一片，伤却不。

我把那些语音一个个放来听，空旷的巷里只有手机里传来的源源不断的恶语，我知江泽不会是说说而已，他能到真的打断我的。

跑去的时候江泽骂了一句什么，跟着我一起跑了去，我只觉后是洪猛兽，停一步就会万劫不复。

我会疯的。

磨平了棱角的瓷片果然都不伤人。

江泽和我妈番给我打电话，我全都抖着手挂了，微信里也有几条我爸的消息，我明知不会是什么好内容，却还是忍不住自般地开，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

我想了想，资料书不怎么好定价，最后只好说了句，“要不，你看着给吧。”

江泽声音愈发大了，从椅上站起来就要找掸，我憋着一气拿了手机和包就跑。

石堆里长年在外的碎瓷片不复最初摔碎的那样锋利，像经历过一切之后被磨平了棱角。

“你说你什么时候可以省心，还学会骗人了，说，你骗钱想去什么？你是不是男朋友了？！”

“你看着，你今天敢回来我就打断你的！”

我拿着手机给朋友打电话，也许在朋友面前，委屈都会覆难收，一开便破了防，边哭边说对不起，我不能去了，我受不到自己在泪，只有嘴里偶尔尝到的咸咸的在告诉我，我哭了。

在这个家里，我只觉到压抑，再待下去，我真的会疯掉的。

要么他死，要么我带着我妈和我弟一起去死。

少钱？”

什么时候我爸也可以被岁月磨平棱角，像七旬老人着拐杖漫步广场，眉柔和地观赏一切。

“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能耐了，我跑不过你了，看我今天逮着你了怎么收拾你！”

可惜我觉得永远不会有这一天。

“你再不给老回来以后就别再回来了！”

天使然，所有情绪一脑一个壳里迟早会爆炸。

“不要以为这么久没收拾你了我就不敢动你！不打你是给你面了！还不知好歹说你两句就跑了，简直能耐了！”

我是疯，但我仍旧她们，她们对这个世界尚且存有念想之心，我只好放纵她们继续活下去。

我一下下在手腕上用力地割，手腕很快起来，肤终于破裂开来，猩红的鲜血。

我很害怕一停下来迎接的就是江泽的暴打，我知我本抵抗不了，后来大着气只知往前跑，边哭边把碍事的包扔到一边的草丛里，黑的包在地上了几圈，很快不见了踪影。

他追不上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调回去了，我转过不停地确认后不会有什么危险之后，才慢慢停下来，钻了旁边的小巷里。

我早就不想活了。

江泽瞪了我一，“什么叫看着给？给你一块钱够不够？连自己要多少都不知，你是不是想骗钱去买其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