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昉！”

宋准似乎愣了几秒，我本来不及在乎，她猛地捧住我的脸转向她，“江昉！看着我！江昉！别怕！”

我抓着她的手了，刚恢复的嗓嘶哑难听，我张了张嘴，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妈晃着，惨笑着问我为什么不陪她，她一个人好孤独。

“江昉！醒过来！”

四周突然变暗了，黑暗逐渐吞没了我，我什么也看不见，脑里都是我妈，下意识地喊，“妈…妈…！你在哪儿！你快来啊！我一个人害怕……”

没了宋准挡在上方，睛渐渐适应黑暗，我盯着天板，摇摇晃晃的灯却在我里突然变成了我妈悬空的。

我手指僵了僵，。

我睛亮了亮，摸刚刚温晏给的糖双手捧着给宋准。

“昉儿，过来，我在这儿。”前面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温晏把脏的便签纸扔掉，上面画满了糟糟的笔迹，我仔细想了想，写，“就是，一个黑的空间。”

世界突然开始摇晃，我猛地睁，温晏抓着我的肩膀，脸上的表情不太好。

温晏摸了摸我颤抖的笔迹，“你亲看见了？”

我被宋准突然一声喊醒，疑惑地睁，茫然地盯着上方的人。

“刚刚看到了什么？”

“什…什么…？”

我睁着睛茫然地愣了一会，这才想起刚刚自己在经历什么，上黏黏糊糊的全是汗。

宋准把我搂怀里，安抚地拍我的脊背。

“嗯，知了。”温晏递给我几张纸，把我手里的便签纸拿掉，“今天不能再继续了，晚上记得吃药，我明天再来。”

“宋准！我妈！我妈在那——”

“妈――”

乎要让我无所遁形，此时他逆着光，表情晦暗不明，睛里也带上来少有的严肃。

这次温晏没调侃站在门外的宋准，拉着她说了几句什么，声音很低，我听不见，只能看到宋准绷的半张脸。

“江昉。”宋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了，门早就没了温晏的影，“饿吗？”

空气里只剩我们的心和息声，像细线一样连接、混杂在一起，仿佛彼此着。

宋准微微叹气，这声叹气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她松开摁住我的手，在旁边的凳上坐下了，“噩梦了？”

“描述一遍。”温晏的声音变得有些冷，“写下来，尽可能详细地描述那个场景，以及你自己看到那个画面的一瞬间，是什么觉。”

我看不见前面有没有人，却鬼使神差地走过去。

宋准怔愣着接过千纸鹤，一会扯扯翅膀，一会碰碰脑袋。面上不显，可我却在她里看见了星星。

我的神渐渐聚焦在她上，她了焦急的表情，和平常完全不一样的神情，嘈杂的世界仿佛一瞬间安静了，我不再叫喊，颤抖地抓住宋准的手腕。

我茫然地抬，问他怎么了，声音没发来，但我知他应该能看懂我在说什么。

我拿着便签纸想了很久，温晏没我，似乎想留给我足够的缓冲时间，手心开始冒汗，笔变得溜溜的，我住笔，写，“我妈自杀了。”

温晏把便签又递给我，我像拿到手山芋一样，怎么都不对劲，我一想到我妈的样就害怕，手心和后背都开始冒汗。

我指尖拨两下手心的糖，挑了颗包装最漂亮的拆开吃掉，然后几下把包装叠成一个小小的千纸鹤，又递给宋准。

我，指尖无意识抓被单，脑海里又忍不住重现那天的场景。

今天晚上又了噩梦，梦里我依旧在一个黑暗的空间里，听见我妈在喊我，一个劲儿地朝着声音的来源奔跑，却像怎么也跑不到尽一样。

“为什么失语知吗？”

我惊恐地往旁边缩，嘴里发不成声的尖叫，似乎有什么在一瞬间冲破了禁制。

“什么都没有，知吗？是你的幻觉，阿姨去了很好的地方，她很幸福。”

千纸鹤小小的，还有些皱的，浅绿的底上镶着金的纹，在光下发着光。

“你妈妈在喊你吗？”

宋准看见我手心的糖先是愣了愣，最后还是拿了一颗喂嘴里，把剩下的又推给我，糊糊地说，“我不吃糖，你吃。”

我猛地坐起来往旁边缩，不受控制地发抖，从床边落下去，宋准疾手快地接住我，没让我掉在地上，但我的目光像黏在了灯上，怎么移也移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