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就是例行的早祷。早祷并不拘于形式地，于是弗朗西斯就和亚当一同跪在书房的地毯上，朝着神龛中的光神像祷告。弗朗西斯一边祷告，一边侧耳听着亚当的声音。不错，亚当步很多。刚来教会时亚当连说一段祷词都勉，不过短短几天，他现在已经能大段大段地颂念祷词了。

“不然。在的开篇你也读过，七神是世界树的七枚果实，同气连枝。我们信奉光神，并不代表我们就不相信幽冥神。只不过光神教徒对其他六神的信仰之力相对薄弱，一般也只能使用其对应的低阶神术。像中阶神术与阶神术，不是对应的教徒通常是无法使用的。”

“主教大人真厉害！”亚当夸赞，他的赞倒是真心实意的，因为据他所知，扎奥博神父掌握的神术似乎也不过十几，况且他的岁数还是弗朗西斯的两倍。亚当忽然理解了为什么总教会会派遣弗朗西斯作为科罗拉城的主教：抛开行事风格不谈，弗朗西斯的信仰和才能远超本地的神父，而让他引以为豪的五十六神术背后，又隐藏了多少旁人不曾见到的努力。

弗朗西斯沉思片刻，回答：“有。但此类之人往往只存在于历史和传说之中。譬如在第八章中提到的七神最初的十二门徒中，就有八位门徒可以使用其他神明的神术，其中更有三位门徒通所有类型的阶神术。他们是七神最信赖的圣人，所以获得了神的偏。”

“神术有多少类型？”

弗朗西斯的脚步顿住了。他背对着亚当，亚当看不见他的表情。他沉默了许久，久到亚当已经心生不安，怀疑自己

亚当顺推舟：“那主教大人会多少神术？”

他忍不住偷看着亚当的侧脸。和他完全相反，亚当的长相非常讨人喜，致到易碎的地步。他看着亚当微翘的鼻尖在光下透成粉红，脸上有一层少年人特有的短短的绒，睫如羽般覆住闭的双，红的嘴随着颂念而颤动变化。在教会里养了几天，亚当已经脱离了刚从酒窖里来时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憔悴样，脸颊虽然依旧清瘦却有了血气，像一朵迎着朝盛开、还未曦的铃兰。他总散发着一充满希望的宁静，让弗朗西斯忍不住靠近。

“跟我来吧。”

亚当捕捉到弗朗西斯的用词，“通常”表示一件事往往还有例外。于是他刨问底：“难还有人能够掌握其他教会的阶神术吗？”

弗朗西斯耐心地解答：“是以信仰之力向神明乞求力量的仪式。信仰愈烈，所能掌握的神术就愈大。越阶的神术，对于信仰的要求就愈严格。”

弗朗西斯似乎并没有把亚当的赞当一回事。他另起一题，：“还记得我昨天说要带你去一个地方吗？”

完早祷，弗朗西斯考问了亚当几个的问题。如他所料，亚当已然将世界树第三章背得烂熟，可见昨晚下足了苦功。第三章是神术篇，讲述了七神教导信徒如何使用神术，从而使人类抵挡住的侵袭，建造自己的文明。考察结束，弗朗西斯依旧等待亚当问他问题。

弗朗西斯昂起，带着不经意的骄矜：“七神所有的低阶神术，光神教会所有的中阶神术和超过半数的阶神术，共计五十六。”

亚当好奇地。

果不其然，亚当发问：“主教大人，神术的本质是什么？”

弗朗西斯收回神，他暗自惭愧。哪怕只是早祷也应该诚心，而不该分神去观察边的亚当。

亚当平静地注视着弗朗西斯。他觉得这时候弗朗西斯比起机更像一个人。

“到目前为止，一共有二百三十三。信仰不同神明的教会掌握着不同类型的特有神术。举例来说，在我们光神教会，最容易掌握的初级神术是圣光术，这是因为我们信奉光明与时间之神；相反，幽冥神教会最容易掌握的低阶神术是夜视术，这也是因为他们信奉黑暗与命运之神。”

“那这是不是表示光神教徒就无法使用夜视术？”

亚当跟在弗朗西斯的背后，朝着教会的走去。他想起了又一个问题，但不知是否合适，于是斟酌着要不要开。最后，他还是下定决心，问了那个问题：“主教大人，既然七神同气连枝，为什么信奉七神的城之间还会发生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