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他说要告诉你爸妈你老师同学”

“臭宝你快来吧求求你”

龙在田用力抹掉泪，对着灯光仔细辨认那些字迹。很多地方写了太多层，又被斑驳的渍开，已经不可能看是什么字，只有边边角角和个别位置的字勉能认来。

这时他手机响了一声，一个陌生号码发给他一条莫名其妙的彩信……

“臭宝你还记得我吗”

相对较清晰端正的，应该是最先写下的，那布满整张A4纸的一团团扭曲狂的“龙在田”，一定是他在最后时刻的绝笔。

警笛声迫近，龙在田看着在血污里的仇人，扯着嘴角发几声怪笑。五六个特警冲来把他倒在地，他着一渗血的白牙，被反剪双手押去的时候，还意犹未尽似的伸长脖死盯着凌枫的尸不放。

早晨，龙在田醒来时有恍如隔世的觉，了好几秒钟，才想明白自己是在学校宿舍里。睁开的瞬间他很难过，憋闷有儿想哭，但不知是为什么。他了个奇怪的梦，内容不清楚，只记得李静渊泪滂沱的可怜面孔，自己被大的无力包裹，急得又哭又叫，最后湮灭，变成一光。

“我睡不着怎么办我睡不着”

“对不起我没办法了”

“我死了会变成光吗”

“什么时候放寒假”

“臭宝我想你”

“姓凌的……Jack’s　Bar，他是那个酒吧的老板！在淮海路……”

龙在田抓起一瓶啤酒的上半，将瓶底重重嗑在桌上，酒瓶立刻变成一件锋利的凶。他早已失去理智，手中破碎的玻璃瓶猛地凌枫侧颈，鲜血溅而。

“臭宝你过得好吗”

“你快来吧臭宝我很想你”

龙在田用手机直接导航到Jack‘s　Bar，一路狂奔过去。那条街夜正，Jack‘s　Bar门站着两个电烟的年轻人，看见龙在田走近，竟冲他抬抬下笑了。

“对不起我骗你了”

下面，到有什么东西膈着他手背。他起翻过枕，发现枕里面果真藏着一些长方形的东西。

“对不起是我害死爸爸妈妈”

龙在田觉五脏六腑都被搅成一团烂泥，疼得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恨得浑发抖，恨自己怎么这么蠢，竟然上了姓凌的当！嘴里的血腥味越来越重，牙咬得生疼，但他已经松不开。

是奥特曼卡片，他卖给沈石安、换了7000块钱的那几张奥特曼卡片。龙在田把它们攥在手里，贴在膛上。这时卡片中间掉来一张折成卡片大小的纸，龙在田把它展开，看到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凌枫一手捂住脖，咙里发浑浊的嘶吼。酒吧里几桌人见状嗷嗷叫着往外跑。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他不让我我受不了了我想死”

“凌枫！凌枫在哪儿？姓凌的畜生呢？！”龙在田抱住他脑袋咬牙切齿地问。

沈石安披着一件棉睡衣冲来指着他骂：“你喊什么喊！疯了你！”

“我相信光”

“对不起我真的受不了了”

“你什么时候来”

龙在田的怀里揣着那张被李静渊写满字的纸，上面沾满他们两人的泪，和凌枫肮脏的血。

凌枫！龙在田满腔愤怒被这两个字燃。他冲去门去，跑到沈石安旧书店所在巷扯着嗓大叫：“沈石安！沈石安！你给我来！”

龙在田揪住他发把他拖到空地上，照着他狠狠跺下去，一下，两下，三下……凌枫上下两鲜血狂飙，在地上搐几下，没了反应。

“对不起我你”

“你妈！畜生！死吧你！”龙在田还不解恨，抄起边的铁艺圆凳，发疯似地砸凌枫的脸，没几下就把他砸得不成人形。

“他说要发到你学校网站上”

“是他杀了我爸妈”

“我持不住了你怎么还不来”

他双手推开迎上来的两人，冲酒吧。凌枫正在角落的卡座和两个人喝酒闲聊，龙在田沉着脸杵在他面前，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抬冲他勾了勾嘴角。

准确地说，是层层叠叠写满了字。字迹有的工整，有的狂放，笔划叠在一起，有的上下颠倒，有的歪歪斜斜，显然写字的人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