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世远想问的话太多了，最后只回了句：“这里是医院，您这状况也不能喝酒。”

“可以的，有票就行。”

他站起来将百叶窗拉起，透过净无尘的玻璃俯瞰着城景。远山如黛，烟雨朦胧，一如他温和秀丽的眉，山间散不去的雾萦绕在侧，章世远张了张嘴，言又止：“您……”

穆岛自顾自地爬上病床，熨帖的衣服在被里窝了不成型的褶皱。他闭上睛，听见逐渐消失的脚步与关门声，瞬间松了气。这几日力消耗过大，浑上下的疲倦有如千斤之石，然而无论他再怎么努力，都无法安安稳稳地梦乡。

沈儒愿看到他后的状况，皱了皱眉：“邢湛，你又要……”

“再见。”

他正准备挂电话，那的店员又支支吾吾：“对了先生，实在是抱歉……”

穆岛有些愣神，半晌才回话：“可能吧。”

“您之前说要把旧镜片留下带走，我们这边接了问题，不小心给丢了。”

穆岛咙有些，重新坐回沙发捧起杯。本应清凉滋的糖却越喝越渴，直到见底也没能消除心里的灼。

白邢湛懒得拆穿他蹩脚的借，面无表情地下关门键走了，过了约莫七八分钟，沈儒愿也乘电梯下了楼。走廊尽的章世远见人都已经离开，又转回到病房内，顺手拧上了门锁。

“您看起来也有心事。”

铃声响起，他甚至懒得把手机贴近耳朵，脆直接开了免提。

“怎么了？”

沈儒愿回看了一，有些犹豫，攥包袋摇了摇：“我……找穆总有事。”

章世远怀疑自己耳朵了问题：“……什么？”

“哦对。”穆岛差忘了还有这档事，“我今天不太方便，我派……我让朋友帮我取一下可以吗？”

沈儒愿又抿了抿：“啊……对了，儒逸刚刚喊我……”

穆岛接过杯了咙：“邢湛最近总是消极怠工，心思有杂。放心吧，他自己会想明白的。”

他自知不该把秘密展示于人，但倾诉的望犹如海浪一样汹涌澎湃。他产生了置事外的错觉，当意识到时，已经从岸边迈了海里。

他用的是陈述句，盖棺定论般堵住了对方逃避的退路。穆岛又看了会儿窗外的景，低声喊：“远哥。”

“吃。”白邢湛憋着气，“下辈一起。”

穆岛“嗯”了声，问：“哪位？”

“我把甄鑫弦给上了。”

“那你先去忙吧，我想睡会儿。”

穆岛心里一：“还

“嗯？”

他极其用力地抹了把脸，自暴自弃：“有酒吗？”

“您之前在我们这里定制的镜片到了，您看什么时候过来一趟？”

“他吃饭去了。”

“喂？您好，穆先生吗？”

“穆总。”他用剩下的梨膏糖冲了杯，“为什么要晾阎这么长时间？他那破脾气，发起疯来总得见血才消停。”

“给你送合同。”

他没把话说完，但对方已经拉下了脸：“这是我的工作。”

“谢谢，那就这样。”

“嗯。”沈儒愿从随包里掏文件袋，声音有闷，“午饭还吃吗？”

他有些惊讶，忙问：“愿愿，你怎么在这儿？”

“因为白闵？”

他接过文件，侧绕过对方挤电梯，在门将要合上时又把手挡在了中间。电梯门受到应重新打开，白邢湛别别扭扭地开：“你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