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睡着的样还算可心，主要是不用去理会那张擅长狡辩的嘴。他的眉舒展开来，整副面容失去了平日里咄咄人的锐气，只剩鲜活与温顺，穆岛走近了些，不由自主地探下，想对天神造的不公行一番略研究，或许是心声音过大，又或许是鼻息扰人清梦，闭的睫缓缓睁开，他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撞了去，一瞬间惊慌到忘记离开。

“没有。”白立摇摇，举起手里的纸袋，“我拆了给您端上去？”

刺目的灯亮起，甄鑫弦用手挡着光，眯起睛：“我以为你很快就会回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嗯。”穆岛把路上买的心递给他，一边走一边系着领带，“人呢？”

男人被反将一军，在扔与不扔中纠结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开玩笑，瞬间羞得老脸通红：“妈的老回去就改家规！”

天已暗，屋里却没开灯，穆岛悄声走到沙发旁，对上面那个熟睡的人有些无从下手。窗开了一扇，轻薄的白纱随着微风忽扬忽落，日月替的余晖被切成碎片撒在那致的脸上，如叶隙的光，映在中是灼，但已被裹凉。穆岛被打了计划，他为自己预设的冷漠姿态无人观赏，只好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睛落在画似的场景上，像被胶粘合撕不开半分。

穆岛回了声“好”，跨电梯时又改了主意：“算了，你们分了吃吧，等下不要让人打扰我们。”

穆岛面恢复如初，转走向办公桌：“放心吧，没撞。”

那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与慵懒，尾音浮在半空中，伴着一声哈欠甚至显了几分情：“抱歉，我睡着了。”

如果穆岛是一只猫，那现在浑的都应该炸了起来，他匆忙退了两步，隐在黑暗中偷偷着呼，而后快速走向门，握起拳猛地把开关锤下：“……怎么不开个房间去睡？”

他把大哥送到知原府，开着车漫无目的地绕着城区逛了几圈，临近傍晚才慢吞吞地开回君归。一大厅，白立满脸焦急地迎了上来，又怕被嫌弃不稳重，装淡定：“老板，您回来了。”

男人呛了烟，对方接着又问：“你觉得你们在一起的话，合适吗？”

穆岛有些惊讶，反问：“那你喜吴彼吗？”

穆岛揶揄：“那你把兜里的东西扔了。”

“哎。”

“那就是故意躲

穆岛又打了个激灵，反地将手回：“什么意思？”

男人发了会儿愣，随后摇摇晃晃地跟过去，像是还没彻底清醒：“我是说，玩得开心吗？”

“在楼办公室。”

“穆哥……”甄鑫弦笑意地望着他，指尖轻佻地拨了拨他的额发，“你回来了？”

他用手轻拍着沙发上被鞋底蹭的泥泞，又问：“车怎么样？”

说是飙车，到底那速度还是没飙起来，甄友乾砸着嘴问他“咱能开到180吗”，穆岛降了档后才敢一心二用地回话：“呃，180不太适合我，去掉个‘1’还差不多。”

白立颠颠走了，门合上时穆岛烦躁地挠了挠，又转对着窄镜将自己整理妥当。电梯运行速度很快，从一到八只有短短几秒，不够他理好心绪摆好表情，穆岛在门外停了片刻，被路过的员工问“您怎么在这儿站着”时才突然惊醒，这他妈是他的办公室，纠结个。

“……嗯？”

“我在这里等了一个下午，竟然都没有人告诉你。”

“谁他妈再逗我家法伺候！”

穆岛难得笑一排白牙：“行，我认罚。”

他脚步一顿：“一直等到现在？没别的？”

“……少揣测，我知你在。”

穆岛不太擅长应付他这个状态，着回了句“还行”，他向前伸手去，示意对方请坐，那人却反扣住他的掌心，搭在鼻前嗅了嗅，低声说：“穆哥，你底下真的该换批人了。”

就直说，想谈就谈呗，哥不拦你。”

这还是穆岛第一次对他的私生活发表看法，准确来讲，是传达不赞同的态度。“这是同一个理”，二当家一锤定音，为这剪不断理还的话题草草下了结论，甄友乾总觉得哪里不对，又支支吾吾地辩论不过，嘴：“我不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