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欺人太甚？公公可不要红白牙污蔑人，我欺负你什么，你倒说说？”

“如果大人有苦衷，就请写好了奏章呈上来，殿下会赦免大人的罪，往后封侯拜相、照样重您……”

“可惜，臣平生最忌讳君王打情牌……与殿下的纠葛，便算苦衷吧？”

谢平霖并不屑和他多讲话，只瞟了他后的笑了一声，他注意到庆玉那张苍白的面儿又涨起了红，后两个小内侍，想来是惯会看人脸的，他们从地上爬起来，放好了托盘便退去，谢平霖盯着他俩慌张的脚步又一声笑……

祁庆玉撂下话来就走了，一也不想看谢平霖，他连脚趾都知他会如何选，谢平霖长于辞令，锦绣文章，他想要脱罪，可太容易了……

谢平霖略略不解地偏了，又勾一抹玩味的笑：

个嚏——

“你……！”

“才怎敢耍谢大人？是殿下让才来传谕，大人跪下，接旨吧。”

……我吃饱了撑得我耍你！？

祁庆玉在心里怪气着，脸却比谢平霖难看得多，他拍了拍衣袖瘪一瘪嘴：

只是……“为君王，取豪夺是平常事，你又何必礼重臣、为他找借？”

面前两只朱漆托盘并排放，左边是并不他意料的轻薄罗裳和束，连同腰链环也在里面，而右边则是一品的大红官服与相印。空白的奏章、笔墨已备好了，魏思昭指给他第二条路，他问谢平霖是否有苦衷……

“谢平霖！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很难选吗？不难的。

祁庆玉正要提起嗓门儿数落他，谢平霖却先他一步堵了耳朵，他懒洋洋踱步到桌前面，将托盘上蒙着的红绸挑起来，祁庆玉冷瞧着他变了脸，“庆玉公公，”谢平霖觑起睛盯着他看：“您这是在这儿耍我呢？”

魏思昭不可谓不用心。

谢平霖觉得，魏思昭或许真的是太好骗，要不然，又怎么会脑昏昏给他两条路？

封侯拜相？多诱人。

谢平霖拿起空白的奏章看了看，随手便撂了炭盆里，那织锦的官服也被丢去，谢平霖用手指挲着那枚鎏金的相印转了转，片刻，便从刻字里读了自己的名……

得寸尺蔫儿着坏，气得祁庆玉抖着角呼喝他：

谢平霖很难说不动。

他带着两个内侍走来，各捧了只漆木托盘给他跪下了，祁庆玉上有伤便只福一福，端着一脸的虚情假意，祁庆玉拈腔作调：“哟，谢大人醒了，怎么不传才等人伺候呢？”

只一声便惊动了祁庆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