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再来时，许多人跟赵识温说话都掂量小心起来。但徐鹤儒发现，似乎赵识温与从前并无不同，照旧是一等一的纨绔模样，心思活络的徐鹤儒便觉得，赵识温的发疯，大约和他房中的那人脱不开系。

可这些年过来，大家娶妻的娶妻，纳妾的纳妾，独独赵识温专情如斯守着那房中的一个人，想来若不是那小娘低贱，怕早被赵识温八抬大轿迎门了。

情之所至，从一而终，那才是值得夸耀的。

“怎样提？让我想想啊——”徐鹤儒摸摸下，“还记得李二和王家那小互换丫鬟那事儿吗？”

一屋里唯独上裹着血的赵识温冷静，用剑怼怼那人间只连了一半的孙儿，似笑非笑：“还敢玩吗？”

几次聚在一起，都有人煽动着，让赵识温将家里的小娘领来瞧瞧，但大多都是打哈哈，只有王家那少爷，是个鬼上，心大过天的，竟然当着赵识温的面要与他换小娘玩儿。

这不是吃惯山珍海味之后换清粥小菜漱漱的事儿，浪回原是最不值钱的，不过是海里烂鱼又被捞上了岸，哪里来的千金难求，莫名被嘘过火儿了。

赵识温从不参与这档事，他喝酒都不采，日日定回家，于是关于他房中那艳通房是上天地的绝一事，便在一众少爷中传开了。

“我府中的你随便挑，送你，你府中那个，借我玩一夜便好。”

讲起真情真意，两心相许，连话本上的穷酸书生都有的，这最贱最不值钱的东西，他们这些纨绔还真没有。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下却觉得，你这才是对的。”

毕竟他从小便想着，认准了一个人，就只有那一个人。

“还有吗？从前我怎样提他？”

而赵识温那一阵也被禁足了。

赵识温，许是走了大运。

少爷们中有传言说赵识温就是个疯，不止送了王少爷当太监，前些日还在府里大动家法，活活死了两个下人。

但那件事后，也再无人敢以犯险，说些觊觎那通房的话了，于是徐鹤儒心的疑惑，也便无所定夺。

纨绔弟之间，互相送自己玩过的丫鬟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换着玩才新鲜。

一颗真心给去，还能换一颗回来。

这事后来是如何摆平的记不清了，无外乎砸钱，赵家最不缺的便是钱。

十几岁的赵识温噙着一丝笑，腰间饰般的长剑，直接给王少爷断绝孙了，那血跟往外一般，撒的满屋都是，吓的那些大叫不止，几个少爷也是胆怯。

徐鹤儒应当是赵识温如今相最好的朋友，从他嘴里说来的话，赵识温不敢不信。

从前的他是这样的？

连着徐鹤儒当时都觉自己都快炸了，一个字都不敢说，生怕那剑下一刻就挥到自己间了。

少年时连金银窟钱买笑，长大些便选个门当对的世家小，说白了也是以家换亲事，娶的媳妇儿先前都没见过两面，谈不上喜不喜。

对他们来说，金银财宝，温香玉，寻常人一辈望不到手里的东西，不过唾手可得。

一众公哥的心中不免也多了些敬佩。

那也应当。

知？天天叫你喝酒都是‘我不留宿，只喝酒’、‘家中有人，我要早些回去’，活的比我一个成婚的还成婚。”

“说句不好听的，我们几个从前总觉得你被那通房迷了魂去，觉得你不大争气，好好的少爷像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