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想要挣扎,却被身后的男人搂得更紧了。
“再敢动可就要摔了。”赫连稷凑在他耳后根吓唬,深深将那一股似有似无的茶香吸进鼻子里。
云林秋被这温热鼻息吹得一阵酥麻,打了个激灵,老实了。
离了毡房的马儿越跑越快,跃过山脚一处潺潺的小溪流,延陡坡驰骋而上。
耳畔的除了马蹄声便只有呼呼的烈风,马儿已经跑到了半山腰。从山下看只觉得这大山陡峭,可真骑上来却发现没这么可怕,加之背后有个倚靠稳稳护着,男孩渐渐放松了些许,体会出其中的畅快来。
赫连稷收紧缰绳让马慢下,执起少年紧握马鞍的手,将半截缰绳放进去,两人一起握着。
“!!“
手被包覆在大掌里,毫无疑问又被吃了豆腐,云林秋再度僵硬起来,只听男人在耳畔边又说:“乖乖抓着绳就行,以后我教你骑马。”
山风挟着青草的芬芳,咩咩的羊叫又嗲又聒噪得有趣,云林秋仅着单衣,不知是被风吹得发冷,还是被男人咬得耳根子痒痒,轻轻打了个寒噤。
马儿逐渐走进羊群,脚下像是踩在了朵朵云棉上,云林秋难得升起了些兴致,有些别扭地忍不住问:“你们方才是在做什么?”
“转场,“赫连稷对这番主动询问十分受用,解释道,“入秋了,山顶的草黄了,要把羊赶到半山腰吃草,等天更凉的时候,还得转到平地上。“
“竟还有这么些学问...”云林秋轻声嘟哝了句。
“什么学问不学问的,狼夷人千年来传下的经验罢了,“赫连稷爽朗地笑起来,把马头冲外一转,大手朝远处指去:“看!”
云林秋顺着一看,登时被震撼得合不拢嘴。
从此处望去,所处山脉向东延展,目尽之处竟是皑皑雪顶,再往前方,除了山下点缀着些白顶毡房,余下尽是延绵无尽的草场,满眼苍翠望不到头,一条河水蜿蜒淌过,零星马匹悠闲吃着草,天际边似有一线金黄,不知是不是黄沙戈壁。
云秋林被眼前的壮阔激得汗毛倒竖,只叹这一望,竟比十几年苦读的圣贤书更有震撼力。
“这全是我们狼夷人的地盘。”赫连稷像个急于向心上人炫耀的少年,无不得意道。
云林秋自小受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听着这话虽有些别扭,可转念想来,这群人骁勇善骑,比起汉人来,何尝不是更堪得起这片荒袤之土?
“这边向西去,就是布和了。“赫连稷朝另一个指去,理所当然道:“过几日带着你,我们去那儿把昨日拿来的货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