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声呵：“犯人曲默！太殿下驾到，还不速速行礼！”

刑主事的奉承让太十分受用，他角眉梢都透着得意之，但嘴上仍要自谦：“主事大人谬赞了，本与曲默好歹同窗一场，这回他犯事下了天牢，父皇命本与大理寺卿一同监审，自然是信得过本……”

许是白日里睡足了，邱绪晚上也迟迟没有睡意，与燕贞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倒也聊到三更。而他先前说过的“攀不起”四个大字，更是早就抛到脑后去了。

邱绪翻起来，没好气：“你又喊我甚？！”

燕贞倒也不恼，只：“单单我是这样罢了，你怎好一打死所有的？再者说我堂堂一个大燕王爷，还不能有几个异于常人的癖好了？”

“你有理，我甘拜下风。”邱绪觉燕贞此人病的不轻。

邱绪见曲默走了，将要躺回草席上，便听得燕贞喊他：“邱绪，别睡。”

刑主事这记拍到蹄上，一时间吓得冷汗澿澿，顿住步就要下跪：“下官狂言……”

邱绪满面嫌恶：“那日在画舫初见，我还当你是个情趣雅之人，怎得现如今愈发不堪了。你们喜男的……说话都这么恶心人么？”

太官纱加一袭明黄长袍，峨冠博带，上的名贵的珠玉饰像是将这昏暗的牢房都照得亮堂了些许。

燕贞轻笑一声，：“我同你说话不一直用的是‘我’，又没自称过‘本王’，你何必‘殿下殿下的’挂在嘴边寒碜我。再者，你不要多想，我虽然好男风，又不是见个男都喜的。像曲默这样的就很合我的味，你么……”

次日清晨，燕京天牢。

燕贞：“没什么，就是夜里孤枕难眠，想找个人说说话。”

“燕嗣礼。”

大价钱的。”

且说刑主事被燕无疴夹枪带的两句话吓了个半死，也再不敢多言，只得噤声，哆哆嗦嗦地跟在狱卒后面前行。

燕无疴笑得不动声，在刑主事双膝着地之前将他扶起：“诶，大人这是作甚！本又不会说去。”

刑主事弓腰垂手地在前面带路，边走边谄媚：“太殿下真是仁义宽厚，这一大清早的不在寝殿歇息，还亲自来天牢……要下官说，相爷这儿就是个实打实的坏胚！先前跟在殿下边伴读，蒙受您的教化尚能收敛分毫，现如今却不思悔改过，净些伤天害理、罔顾法纪的事……”

燕贞长眉轻挑，嘴角挂上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他搓了一堆茅草铺在铁栏旁的地上，大有与邱绪促膝长谈的意思，“你表字叫什么？”

邱绪听话只听一半，跟后半句杠上了：“我怎么了？本世虽称不上貌比潘安，但也丰神俊朗潇洒风吧？不合你味是你品行不佳，怎得还要怪到老的样貌上来了。”

燕贞朗声笑：“气什么，我同你玩笑罢了……欸，我不过问你表字是什么，谁叫你一直不肯说。”

一行人于关押着邱曲二人的牢门前停步。

燕贞：“彼此彼此。”

邱绪冷哼一声：“不才在下邱伯渊，安广侯世参上。”

“你是说……我若中意你，那便是品行优良的谦谦君了？”

邱绪这才发觉燕贞是在戏他，于是抬朝对面望去，却见燕贞托腮笑着看他。他一时间颇为光火，怒：“你这人简直不可理喻。”

早有狱卒获悉太到天牢的消息，已提前将过两旁犯人唤醒。太一路走来，目之所及皆是埋首下跪行礼之人，这便让他愈发兴了。

只见牢房内，一人穿着囚服坎肩背朝铁栏躺着，听得此言竟翻了个

曲默拱手一长揖：“多谢。”便由卓尔桑扶着走了，看那走路时跛脚的模样，倒是比燕贞这个真瘸还要像上三分。

“名字好听的，给你这个人真是委屈了。”

此际，燕无疴心下了然，却也不戳破，只：“主事大人言重了，父皇命本在当职，定有他的理，大人怎可妄加揣测君意。”

邱绪：“别了吧，仁亲王殿下是个清风明月的斯文人，兼之份尊贵，在下实在攀不起。”

刑主事只称是：“下官私以为，太殿下在任职真是屈才，若不是下官人微言轻，定要向陛下举荐您到刑来的。”

燕无疴十五岁便在后殿听政，十八上朝，谙为官之，最懂得如何笼络人心，这些当官的伎俩他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