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儿看着还清闲啊？我在北营那儿天天给那小将军端茶倒，他蹲个茅坑还要老站在旁边给他放哨，真是他娘的活受罪。”邱绪说着，踢了一脚地上混着泥的雪，一脸的不满。

大约曲默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北疆待久了，这会儿看见邱绪，都觉得他亲厚不少，那张嘴也没那么损了，“我怎么觉得这话是你在说自个儿呢？”

曲默：“也还凑合，好赖用着钱的地方不多。”

曲默那修厩的活儿下午还得接着，邱绪闲着没事便在下面给他递茅草，本来繁杂的活儿，由两人来便轻快多了。

方才有人在，曲默还得装成一副稳重的模样，这会面上便绷不住了，他隔着棉衣和布甲摸着了摸后背，疼得龇牙咧嘴：“我可了，吴仲辽这一刀柄差没把我砸死。”

和那难以下咽相比，今儿晌午这羊汤已经能称得上是大菜了。老给曲默二人一人盛了一海碗，再上两个饼，羊又发，喝完便了一的汗，和和的，舒畅极了。

曲默还跟早晨一样，坐在厩的木梁上，问邱绪：“你不上来？”

“前几天夜里下大雪，我他娘在房里睡死了不知。拢共拨给我二十匹，第二天早上起来冻死一半。”

许是邱绪听了也觉得曲默这日实在有些凄苦，于是他便将手搭在曲默肩，抿着嘴，半真半假地慨了一句：“撑住！”

邱绪也不知从哪儿找了个扎，坐在下面，朝曲默摆了摆手：“那梁太细了，我上去它经不住再断了，你明儿还得重修。”

两人说着走到了原先曲默修的厩，正好遇见了老，后者便招呼着两人吃饭。

今年冬晚，还要好上一些，往年在北疆这地界，到了九月就开始隔三差五地飘雪，泥冻得比铁还，一铁锹下去，地上没坑铁上倒是起了豁，更不要说时蔬了。故而北疆这边的冬日，吃的大多是与囤积的粮。

邱绪笑问：“罚你没有？”

因着曲默的“功劳”，营里连连吃了好些天的，庖厨技不够看的，能将吃勉熟已经算是谢天谢地了。虽是新鲜的，但放在中发酸，质得好比秋日的荒草，味实在叫人不敢恭维。

邱绪了一声是，便将曲默拽着走了。

邱绪没接他那话，只问：“你那喂得怎么样了？”

曲默哂笑一声：“罚倒是没罚，只是从今年八月到明年夏天的军饷全给扣完了。”

这正合邱绪的心意，正好不用回去伺候那小将军——他再不济也是个世，只有别人伺候他的份儿，那有叫他去伺候别人？

小绪两人也许久未见了，便将他也一块带来了。我跟吴教还有要事相商，你俩先去玩吧。”

邱绪冷哼一声：“你闲着没事惹那教什么，打又打不过，还好惹是生非？”

曲默到北疆来算是罪之，一银钱不给带，军营前，连他上原先穿的衣裳都不准穿去，故而在北疆就指望这那军饷补给了，这会全扣完，曲默可真真算是一贫如洗了。

他在这兵窝里喂了俩月的，本事没学会多少，整天净听那些兵痞嘴里不不净地骂人了，多少也沾染了些风气。

曲岩在吴仲辽那儿用饭，两人就着一碟片儿，旁边炉上温着黄酒，边谈边喝，半晌竟也喝了一坛。黄酒后劲颇大，那倒酒的小卫兵来传话，说是曲监军今儿个怕是回不去了。

曲默撑着手放在后，舒展着被吴仲辽锤得不轻的脊背，后半晌的日光愈渐稀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