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默见曲鉴卿每日撑着赶路，倒也难得愧疚，心想下回要多有节制，好之后给曲鉴卿上打妥当才好。

曲默松开手，指着衣柜，压低了声音，趴在曲鉴卿耳边：“侍卫中了迷药，但这刺客人手不多……你先躲在衣柜旁的屏风后面，待我将刺客引开了，你便下楼去……”

曲默辩说自己也不是邺人，那使官却怪气地说——凡在我邺地界上的，都是陛下的臣民。

幸而曲鉴卿浅眠，乍一醒，将要声询问时，便曲默被捂住了嘴，而后见曲默朝自己比着型：“屋外有人”。

曲鉴卿此行甚为凶险。

好在四五日之后了邺国都，曲鉴卿的烧便退了。

冀荣说是那邺的国君是个傀儡，凡是都听他那妃的，举国上下竟尊称那妖女为女王陛下。谈及岁贡，夫妻二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那国君先领着一帮大臣哭穷，说是说去年旱涝频发收成不好，又因赋税过重使得民不聊生；而后他那妃又十句话八句不离北越，大意便是——尔等再相，邺便要投敌了。

曲默不认这歪理还要辩解，却被曲鉴卿喝退了。

但自那夜床榻缠绵之后，曲鉴卿低烧为却，加上行程，路上颠簸，便一直低烧不退，喝了药也无济于事。

曲默本就不敢免，五锐，此间瞧瞧半睁开，果然瞥见不远的窗纸外，有数个叠在一起的模糊影，正朝这走来。

曲默瞧着他面不善，便向随行的冀荣打听，而后得知，是双方没能谈妥。

剑法轻盈飘逸，而刀法蛮横霸。

吴仲辽索折中而授，命铸了这把似剑又像刀的武给曲默。

如若邺有意攀附北越而舍大燕，那此行必定有来无回，曲鉴卿原先是不想让曲默跟着的，但拗不过曲默死缠烂打，最后也便应允了。

回去的路上，曲鉴卿怕邺不认账，便将随行人员分为两拨，一拨跟着冀荣自邺南那边朝东走，带着盖了邺国君朱印的卷轴，直奔燕都；而余下一拨人则跟着他从北疆绕回去，给冀荣他们打掩护。

吴仲辽虽只取其一，但曲默在武学上却极有天赋，得了这武之后，更是将两者合归为己用。

曲默上的佩剑，是吴仲辽特地命匠人取铁锻造的，剑长、带着轻微的弧度，两面都嵌有放血槽，一旦刺中，用剑人手腕稍稍用力一旋，血便会顺着刺涌而，再难止住。

而后房门便被从外一脚踢开，四五个脸蒙黑布的人持剑冲了来。

而房屋两侧的随行侍卫，竟毫无察觉，如若不是已经被结果了，那便是不知何时中了迷药。

曲鉴卿后半晌才回来，邺国君留他们一行用了晚膳，曲鉴卿回到住之后一言不发，洗漱之后便回房歇息了。

话落，便剑鞘，与黑衣人缠斗了起来。

曲默推着曲鉴卿避开，但脚步踏在地板上的声响却暴了房中的人还醒着。

曲默也顾不得什么屏风不屏风了，匆忙间只来得及了一句：“站我后……”

曲鉴卿去皇城觐见邺国君时，曲默作为侍卫因糊了半张假面在脸上，被拦在了门外。说是他们的女王陛下见不得有臣民不真诚待她，要么让曲默摘了脸上的东西，要么就待在外等信儿。

车为了行远路所便，建得狭小，勉可供一人蜷着侧卧，还要时时担心车碾着石，一个颠簸将人掀翻在地上。

和比武擂台上的拳绣不同，刺客这行当的是要命的买卖，行刺不成便会丢了家命，故而挥砍去

大燕皇帝的旨意是不能少了岁贡，又不准坏了两国的情，这实在是有些难为人了，纵使是曲鉴卿，也少能讨得好。

曲鉴卿由得曲默卖乖，也懒得应他，枕在曲默上沉沉睡去。

曲鉴卿脸苍白，想来是病得实在难受，也便没有拒绝。

曲默便在行路时坐到车里，想叫曲鉴卿躺在他上也能歇得安心自在些。

然而不等曲默说完，便有一支箭刺破窗棂了来，正中床榻。

一行人投宿在边关的客栈，夜里曲默正睡着，倏而听得有窸窸窣窣的衣料撮的声响，又夹杂着几不可闻的脚步声，像是有人故意放轻了步在房外走廊上行着。

曲鉴卿与冀荣两人便与邺那一帮长胡大臣僵持不下，如此过了数日，双方各退了一步，终是拟定了一个让大燕和邺都满意的数目来。

曲默跟着曲鉴卿，一路从邺国都无事，他还心想怕是曲鉴卿多虑了，然而到边关时却生了变故。

说它是一柄剑也可，说它是一把长而稍细的刀也无有不妥。

曲默掀开被褥，猫着腰悄悄下床，走到里间曲鉴卿睡的屋，轻轻将他拍醒。

曲默抬手顺着曲鉴卿披散在自己上的发，嗔：“还说不让我跟着来？”

吴仲辽所用原是厚背宽刀，他看中曲默是个好苗，一心想将刀法传授给他，而曲默又少时习剑，到北疆时已年纪不小，实在难以摈弃用剑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