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鉴卿不闻曲默回应，半晌才瞧见曲默脸埋在被里，瓮声瓮气地了一句：“是，相爷日理万机忙地很，卑职万不可耽误了他的差事。”

曲默从前一向唤燕无痕“元奚”的，如今他乍一听闻“殿下”二字，边的笑意便僵住了，但转而又被他一笑而过，掩盖地不着痕迹：“皇兄被父皇派遣到吴地那剿匪了，我近来行了冠

曲默背朝帐门，没应他。

名其曰是养伤，曲默闲的无事，睡得久了，也睡不着了，床边案上有本讲风土人情的游记，他便趴在床上翻了几页借此消磨时间。

曲默也提不起什么神来，他光看见邱绪了，却没看见邱绪后的燕无痕，故而只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懒洋洋地算是应了。

邱绪同燕无痕到的时候，瞧见的便是这样一幅光景——曲默半靠在床的枕上，垂在床边那只手因瘦削而显得过分修长，他发丝披散着，脸上盖着本书睡得正香。帐一厚苦涩的药味随着风铺面而来，熏得来者纷纷皱眉。

曲默问了才知此人姓陈名陂，医术了得，本是里的御医，这回跟着军医的队伍到北疆来的，本要先去驻北军军营，但得了曲鉴卿的信吩咐，便先到了一趟渭城，此前自己昏迷时，上的伤便是他在理。

不久大夫便过来了，是个脸生的，长脸短髯有些驼背。

曲默打了个哈欠，困意在上叠，衬得那睫下那只狭长的眸愈发邃了。

该是曲鉴卿有所吩咐，他走后也并无人来喧扰，只是曲默尚未，此际腹中空空，饿的胃都。由是喊了营帐外守着的小兵替他端了和青盐漱，好赖又给他抹了把脸，而后躺在床上喝了一碗稀粥，却仍觉得嘴里苦得厉害，一碗白粥喝地也味同嚼蜡。

燕无痕这三年量不少，五官也张开了，曲默乍一看竟没能认来，回过神时也有些错愕，怔了片刻之后，便想着掀开被褥想下床行礼，半上被燕无痕扶住了：“许久不见，哥哥竟是同我生疏了么……上这么重的伤，快些躺好吧。”

“别睡了。”邱绪敲了敲床木板，将曲默脸上的书拿下，“你看谁来了。”

但许是他曲默天生对这些沾文带墨的东西不兴趣，即便是图文并茂的书他也看的兴致缺缺，加上那大夫药里又有安神助眠的成分，他便歪在床上睡着了。

曲鉴卿无可奈何地摇了摇：“晌午邱绪跟九皇会过来寻你……”

这人相还是一一地好，瘦些更显脸上廓棱角分明，但脸也确实很苍白，带了个黑的质罩，颊上还有几结了痂的暗红血丝，看着很是憔悴。

曲鉴卿知曲默是不乐意了在使，也未曾理会，理了理上的衣裳褶皱，下床穿靴，将上打理妥当了，才言宽：“等会御医来给你把脉，你上有什么不好的地儿都跟他说，今日便还躺在床上好好养伤……”

曲默低声谢了，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便问了一句：“北疆兵荒的，殿下怎地到这地方来了？”

听得曲默沉沉应了一声，曲鉴卿这才营帐。

曲默心说他自己现下端个药碗都抖如筛糠，哪里还能提得起力来舞刀剑，便撵走了絮絮叨叨的陈陂。

燕无痕在帐门站着看了曲默好一会儿，听得邱绪唤他来，这才迈步缓缓走了过去。

鉴卿听他说话利索了，这才翻过，在曲默额上试了试温，发觉烧已退了大半，这才：“松手，我起来还有事。”

燕无痕面难堪，在旁边很是无所适从了一阵儿，而后走近了，坐在床边，低低唤了一声“三哥哥。”

曲默没几好地方，汤药里止疼的劲儿早过了，现在动辄肩疼疼，没有一是囫囵的。

陈陂仔细给曲默诊了脉象，针灸止痛，又熬了两大碗堪比黄连的汤药，看着曲默喝地一滴不剩这才罢休。走时又苦婆心地代，叫曲默静养，不可劳心费神，不可舞刀剑，免得牵动了伤，挫伤骨有碍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