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鉴卿顿住步，冷冷扫了冀荣一：“那便叫他闭嘴。”

侍卫递上一方帕，燕贞摆了摆手没接，反倒是走近了些许，笑眯眯地问：“守皇陵的滋味……不好受吧？”

辰时三刻许从城中启程，雪天路，车走官，约摸未时方到亁安山。

男在此观望良久，待边侍卫言提醒，他方抬脚向偏殿走去。

冀荣朝李怀清一揖，笑：“今儿化雪的日，外风凉，太傅大人快到里歇着吧！”，说罢后脚跟上曲鉴卿，问：“大人，那工匠的事是真您刚才说的办？”

曲鉴卿不等他说完便抬走了，留李怀清一人在原地窝火。

曲鉴卿淡淡：“我叫他将那匠人让给你便是——敝帚太傅自珍已是足够，用不着祸害旁人的宅。”

燕贞挽起了角，执着手杖敲了敲地板：“当然是本王，否则还有谁喊你侄儿？吴地景王吗？他恐怕连你长什么样儿都忘得一二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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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

燕无疴听了却哂笑一声，倚着席地而坐，“我从前也不记得得罪过小叔，今儿您还特地过来落井下石，真是有劳。不过也好，我已许久不曾跟人说过话了……”

曲鉴卿：“嗯，我下午有事要去一趟城郊。你差人去寻那工匠，找着了便送到国监。”

车停在陵园西门，厚重的车帘从里被撩开，先是看见一只修长的手，而后其人才欠着从车里来。从背影看来是个男，他披着一件紫的披风，大兜帽遮住了脸，叫人看不清他的容貌，只是兜帽绳下垂着的玉石吊坠，能让人看他非富即贵。

“你！”李怀清气得胡瞪。

他似乎脚不大好，下车时踩着侍卫的背，脚尖甫一沾地，便开始哆哆嗦嗦地打颤，又接过侍卫递来的漆金拐杖，这才站稳了。

冀荣在一旁打圆场，说是万事好商量，叫两位大人莫动肝火。

侍卫上前推开厚重的沉木木门，两人立于的门槛前，挡住了光。

皇帝问起延误工期一事来，李怀清少不了要参曲默一本，连带着再抨击一番曲鉴卿教无方。

一路行过数座陵寝，到了中央祭坛。

冀荣心想，此事若搁平日里曲鉴卿八成也不会理会李怀清，便是沾上曲默，曲鉴卿才言掐了李怀清的话。他问：“可若是小公那边万一问起……？”

“……是。”

这一趟不是到骁骑营，却是到皇陵。

“大侄儿你也歇歇，地上这样净，用不着再扫了。”男清亮的声音在殿中回。

依山起陵，傍而立，藏风聚景，负抱。

陵园门守着戟而立的守陵卫，待那侍卫示了令牌方通行。

祭坛大殿地皇陵正中央，本是四四方方、平淡无奇的一座殿，但其西临亁安山，南起护城河，汇聚了大燕皇氏百年龙气，若是照风上的讲究，当属——

光得刺，殿中那人便抬手挡住了脸，“谁？”

位于后方的偏殿便要比正殿小得多，且仍是门闭，周遭静得很，门内传来的“沙沙”的声响便显得诡异又空。

李怀清一向将冀荣看作曲鉴卿的走狗，助纣为、为虎作伥，是言官中十足的败类。但因冀荣跟着曲鉴卿这些年，也没有混个名堂来，官位不不低，李怀清便很是瞧不上他，因而闻言连一声回应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