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端着糕的蘅芜斋侍女也在想法儿哄孩，一时送手帕，一时又递绢，但曲滢萱只顾哭自己的，权当听不见。

曲滢萱抹着泪，嚷：“小叔叔坏！呜呜呜……萱萱不要你了……呜呜呜，萱萱要娘亲……”

曲默侧首，冷冷瞟了一趴在自己肩的曲滢萱，后者也知错了，扁嘴要哭，曲默拍了拍她的后背，这才：“小孩不懂事，叫葛大人您受惊了吧？”

孩童年岁小是不懂事，曲默自以为给了两张银票再稍加安抚，此事便了了，故而也不曾将这一放在心上。

别无二人，这里殿下说的便是燕无疾。

量，可否借一步说话？”

果然，孩不哭了。

曲滢萱那小拳砸在曲默上一而不疼，比捶背还要轻些，曲默挨着挨着便乐了，他俯下来，蹲曲滢萱面前，也学她捂着脸哭：“呜呜呜，萱萱坏！小叔叔不要你了……”

曲滢萱瞪圆了睛，盯着曲默看了半晌，而后伸手去掰曲默的手指，似乎是想确认那下有没有泪儿。

替小侄女了泪，曲默捻了块糕饼到了曲滢萱嘴里，笑问：“你了错事，平白叫我受了他人记恨。我还没哭，你哭甚么？待会叫你爹爹瞧见了，他该收拾我了。”

曲默轻一挑眉，不曾立即表态。

葛炀在后咬着牙没声，然而脸铁青，想是要以抢地似的。

恰巧此是蘅芜斋，在曲默自己的地界上，他便招呼了下人，封了两张大的银票给葛炀：“七殿下已回府了，葛大人也赶回去吧。我这儿带孩呢，便不送了。”

葛炀面上一滞，他约莫没料到曲默会忽然变卦，顾及曲默的职位，他心里也慌得很，将要开替自己辩解，便被曲默怀里的曲滢萱扇了一掌在脸上。

四岁的孩童能有多大力气？疼约莫是不疼的，但此情此景下，这一掌可不是闹着玩了，羞辱的意味要重得多。

曲滢萱扒着曲默的耳朵，悄声：“这个人好讨厌，小叔叔叫他走好不好？”

“下官……下官告退。”

曲默本就不大待见葛炀，这会叫小侄女一说，他便有些不快：“有事改日再谈。”

葛炀见留他不住，由是搬燕无疾来压他：“下官本不搅扰，但这是七殿下的吩咐，想必统领也不能忤逆罢？”

曲默不理，让曲滢萱在那儿掰了半晌，而后突然松手，手掌下的笑脸。

葛炀亦未料到有这一，只愣住了，僵在原地半天没动弹。

“小叔叔都说了，你还不快！”小孩学着曲默的语调，声气地喝了一句。

曲滢萱愣了片刻，而后也跟着咯咯地

为了前太那条命，曲默疲于在燕无疾与禁军之间斡旋。葛炀不提燕无疾便罢了，一提燕无疾，曲默便起了怒火，瞧着葛炀那张装腔作势的脸也愈加厌恶。他原不好官场上那恃凌弱的作风，对下属与同僚一向宽厚，如今看来倒是他过于好说话了。

曲默顿了顿步，也不避讳，哂笑了一声，盯着葛炀：“燕无疾贵为皇，我敬他份尊贵，这也便罢了，你又是甚么东西？说了改日再议你只便是，还上赶着找不痛快？”

可他过于估了葛炀这厮的襟，也不曾看见被撕碎又成一团扔在墙角的银票。

院内，曲滢萱自知闯了祸，现下瞧着曲默那张晴不明的脸，话不敢说了，豆大的泪珠在眶里了几，最后“吧嗒”一声，砸在了青石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