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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床榻侍疾(2/2)

次日清晨。

“不大疼了。”曲鉴卿阖目靠在床,他吃了东西便有些气神儿了,嗓还是哑,许是太久没说话的缘故。

“无妨,是腹中淤血!”只见门被推开,岐老提着药箱从外走了来。

“我……”

“父亲!”曲默大惊失,忙上前去拍曲鉴卿的后背。

“多亏您及时赶到”,曲默言罢,又去看曲鉴卿,“我去端茶过来给你漱?”

“我来办吧。”曲鉴卿看向前的青年,“这几日料理府内事务,叫你为难了。”

,曲默不敢动作,只这般抱着曲鉴卿靠在床。他虚握着曲鉴卿的手,轻轻挲着,连同那串他送给曲鉴卿的佛珠。末了,将曲鉴卿的手递到边一吻,“万幸…万幸………”

譬如这次,他这一箭挡过之后,只怕是哄曲默再去戍边三年,曲默也肯的。

四目相对下,曲默愣了一瞬,而后眉开了句:“醒了。”

曲默颔首:“岐老走了?”

曲鉴卿伸手,拇指轻轻一抚曲默的下,“怎么划了这样长的一?”

曲鉴卿推开侍女递汤勺的腕,“不喝了。”

这一句,便将曲默问得心里不是个滋味了——叫曲鉴卿一醒来便费心为他收拾烂摊,他又是自责又是难堪。片刻,他方:“不曾。”

禾岐在一旁打开药箱,摊开针包,“内的箭伤了内脏,是以腹中有淤血,一分等它自己化解,再有便是针灸引那淤血……”

曲默缄默着,只是摇,他听不得曲鉴卿说这些,眶又酸又涨,而后泪掉在曲鉴卿手上。曲鉴卿便拿帕给他,这一不要,谁知越越多。

曲默伺候曲鉴卿漱、喝了药,而后禾岐便以施针为由让曲默在外间等候。

侍女收拾碗勺退了下去,曲默坐在了她的位置,“伤还疼么?”

“是……是吗?”曲默从惊吓中缓过神来,拿帕给曲鉴卿边血污,“您何时到的?”

“是的,给大人施过针,换了药,便离去了。”

不同的份割裂了他。作为曲家下任家主、大燕的丞相,他想让曲默成熟稳重、能独当一面,好为国、为家族效力。但作为曲默的养父抑或情人,他又无比珍重曲默在他面前的这份脆弱与赤诚,甚至有些贪恋。他希望曲默一直是以前相府里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公,每日去和弦居向他汇报课业,喜耍赖与撒。但他的事,往往是将曲默朝权力这条不归路上

禾岐和蔼一笑:“老朽原本京畿一带游玩,昨日傍晚途径贵府,想问问小公那寒症可有好转,不料听闻大人遇刺,便府为大人医治。”

侍女答:“回公,是大夫吩咐只能婢不懂这些,不敢主张,方才问了禾大夫,他说可以喝些荤腥,婢这才吩咐厨房炖上了人参汤。”

曲江轻轻扣门:“大人,该喝药了。”

曲鉴卿也不声,睫低垂着,面上是惯用从容,像哄孩童一般轻轻拍着青年的背,他沉默着,任由青年发累日积攒的痛苦与无助。他在想,自己是否过于惯这孩了,导致曲默双十的年纪了还动辄掉泪,但又转念一想,之前狠心将曲默撵到北疆,让曲默差死在那儿,他那时又后悔得很,觉得自己过于严苛。

曲鉴卿刚说,便觉一甜,他即刻推开曲默,攀住床畔,而后一粘稠的褐血浆便被他吐了来。

“嗯……”较之昨日,曲鉴卿的脸没那么苍白了,双也恢复了血,“我……咳咳”

曲默只是垂首。

曲默便在曲鉴卿背后放好垫,扶他靠稳了才起

曲默刚开便听得曲鉴卿问:“曲岩的女儿有消息了么?”

见曲鉴卿还没有要醒的样,曲默便拖住曲鉴卿的朝下放,想让曲鉴卿躺平了睡,他好起来活动活动,而后去外间端药。不料曲鉴卿睫颤了几下,还没沾着床人便醒了。

“怎么不换些有滋味的?”曲默皱着眉问。

“咳咳……咳咳……”

“嗯。”曲鉴卿轻哼一声应了。

自婚夜以来,曲默一次这样轻松,再没有那时刻担惊受怕的煎熬了。累日连轴转,他的本就撑到了极限,因着心里有事一直睡不着,如今心里的石落了地,绷的心绪松了弦,便也渐渐有了睡意。

禾岐话音未落,曲默便端着汤药和茶来了。

“是。”

曲默原本存了一匣的话,现如今倒是一句也说不来,更不知从何说起。两人一时间倒静默起来了。

曲默一夜好眠,只是坐着睡了好几个时辰,醒来时尾椎骨附近又酸又麻。

“先放着罢。”曲默应

最后曲默所幸放下了脸面,他扯掉了罩,上前揽住曲鉴卿的脖,脸埋在曲鉴卿怀里无声地哭了个痛快。

曲默自去洗漱沐浴了一番,回来时便瞧见侍女在喂曲鉴卿吃早膳,依然是粥,看着同昨晚的一般无二。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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