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风！情！”曲默恶狠狠地，咬着牙一字一顿。

先前常平走时没关门，曲江不知因何事来了，瞧见床上父二人的亲昵状，他只装作看不见，事也说不了，只弓着、垂着，收拾了曲默用膳的碗筷，而后便去了，走时还不忘放好内门的门帘。

曲鉴卿顺应地缄默着，便也当作自己是睡着了。

曲默也便顺势虚虚揽着曲鉴卿的腰。他没再接先前的话茬了，转而轻声：“你那天什么替我挡那一箭？我健，即便是中了那一箭，也不过养几日便好了……你这几日真是吓死我了……”

曲鉴卿：“除掉一个，皇帝还要放其他的来。不若留着，也省得天天费功夫揪细作。至于曲江……他是府里老人了，什么该报什么不该报，他清楚得很。”

曲鉴卿却：“我养了你十余年，你还没报答就想着死了？”

“你倒数落起我来了？”曲鉴卿不答，反是问。

曲鉴卿却没再回应了，只因他自己也不知。他凝神回忆了大婚当夜的状况——当时他看见房梁上那人手臂上泛着寒光的箭指向曲默，那人并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便发了弓弩，而他的也先于脑一步，作了反应。

曲默耍宝，玩笑：“这不是得等父亲大人示下么？”

“哦…那我下回不说了。”曲默乖顺地答应了，他将下颌垫在曲鉴卿肩上，蹭了蹭，叹：“这样抱着你、说着话，我才心安，不然我总觉得你还像先前似的，　重伤躺在床榻上，不知何时会醒过来……若有下回，便让我替你死了罢，也好过这样折磨我。”

曲默一听，急了，惩戒似的在曲鉴卿侧颈轻咬了一，“你真是！”

“又说的什么混账话。”曲鉴卿淡淡地警示了一句。

“你昏睡这几日皇帝都没来过。我前下了命令，这府内只有事的能自由，若不是曲江报信，何以昨日你刚醒，皇帝便立大张旗鼓地来了？”

将曲鉴卿圈在怀里，“好好好，我不吵了。你睡就是了。”

“吃里扒外的老东西……”曲江走了，曲默才念叨了一句。

曲默嘴角挂着得逞的笑，“那父亲陪默儿说说话儿罢。”

“好玩呀～”曲默笑，“父亲不睡了么？”

曲默言必行，果然不说话了，但只消停了片刻，他便抓过曲鉴卿的手放在被上摆，一会儿弯弯指关节，一会儿摆一下曲鉴卿手腕上的佛珠，一会儿又挲着曲鉴卿手心的纹路，像是得了个新奇的玩似的。

两人长久地沉默着，曲鉴卿背靠着曲默的膛，两人之间只隔着两层衣裳，却心思各异。

半晌，曲默方喃喃：“我说真的……鉴卿，我为你死了都心甘情愿，只求你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饶是如此，曲默还是单手解了床侧的挂钩，将床幔放了下来，这般，从外便看不清帷幔内的光景了。

“怎么？”曲鉴卿听了他这句话，罕见地回问。

申时许。

曲鉴卿勾浅笑，不再言。

“我倒是睡得着？”曲鉴卿平静，语调没什么起伏，似乎已经接受了无法睡午觉这个事实。

曲默佯作不悦，嗔：“父亲早知了他是细作，还叫我说什么？”

闻言，曲鉴卿一怔，他未得回答，便听见曲默的声音从耳畔传来：“你……睡着了？……罢了……”

“如何？”

禾岐那药方里有眠的药材，确实吃了叫人犯困。但曲鉴卿被曲默折腾了一番，曲鉴卿实在是睡意全无。

曲鉴卿轻声哼笑，“怕你说不成话，憋得慌。”言罢，曲鉴卿撑着床榻，挪了挪，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在曲默怀里。

曲鉴卿没奈何只能由着他，半晌后，冷不丁问了一句：“好玩么？”

“哪有！”曲默委屈得很，立替自己辩解：“我喜你还来不及！”

“那为何不拆穿，还放任他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