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是。”邱绪面露愁容,似乎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罢了。”曲默沉吟良久,苦笑一声,方无奈道,“目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萱萱已经失踪近四天,等不起了。”
“你做决断罢,朝堂上这些尔虞我诈我知之甚少,做出的决断恐怕上不得台面。”
曲默盯着邱绪淡然的面容,嘴唇张张合合,还是说了出口:“邱绪,你……”
“嗯?”邱绪原本在拨弄盏中茶叶,闻声抬首:“甚么?”
“跟燕贞到底是什么关系?我本不欲干涉你这些私事,但你也知道他跟月翎勾结。我没法绕过你去查燕贞。”
“没有关系。我之前便跟你说过了,他之所以跟我走得亲近,是因为我长得有几分像他的一个故人。那人名沈隽,死了好些年了,燕贞有次喝醉了酒,他自己告诉我的。”
曲默只觉得这名字熟稔得很,“沈隽……沈隽——”
曲默忽然想到什么,即刻脱口而出: “我好像听我父亲提起过这个名字,在老宅的祠堂里,和月翎的名字一道儿。”
……
便这般你一句我一句,二人从未时末谈到戌初,菜热了三四遍,酒也添了好几壶。酒意发酵,两人红着脸,都有些熏熏然。他们相识也有十个年头了,从年少在国子监的斗鸡走马,到如今在亁安山共事,情谊深厚自不必多说。三天前那场争执,两人都不曾再次提及,却彼此心知肚明——
邱绪一早知道,曲鉴卿于曲默而言意味着什么,毕竟三年前他亲眼看着曲默为了曲鉴卿,连天牢都敢越。曲鉴卿生命垂危,曲默要是还能保持理智,那他就不是曲默;
曲默也知道,不论什么事,只要他跟邱绪摊开了说,纵有龃龉,亦能找到化解之法。
曲默叫邱绪留宿相府,邱绪没答应,毕竟这会儿还是过年,他好歹要回去看看他那不着调的亲爹。曲默便没再挽留,将邱绪送到府门处,吩咐金亁卫将人好生送回安广侯府。
曲默双颊通红,头颅里像装了一壶热汤,一步一晃悠,他本欲回去睡大觉,但走了两步便觉得天旋地转,只得顿足去扶走廊上的柱子——他今日委实是喝的有些多了,胃里烧得慌,连背上的伤口也有些发痒。
好在路已走了大半,倒不必再去抬步撵。两个门僮上前架住曲默,将他送回了蘅芜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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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将月翎送出燕京,都御史高冀荣……”身着骁骑营软甲的暗卫跪在曲鉴卿床前汇报道。
“这几日不必来报,房外都是监视的金亁卫,你莫……咳咳咳咳…莫暴露了。”
那暗卫还不曾应声,便听得门外有杂乱的脚步声接近,道一声“阿庆告退”,便悄默声跳出窗,借着外头昏暗的天色,隐匿了。
“……怎么喝了这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