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默了然，他拍了拍齐穆的肩：“一时改不了，便先

“你是正经在兵登记造册过的，既非卖相府的隶，便不必跟常平曲江他们一改称谓。在外人面前以官职称呼我即可，私底下怎么称呼，随你。今日说了这许多，只是想告诉你，莫把自己轻贱了。”

齐穆的压得很低，声音亦是如此，但曲默能听他言语中的郑重其事。这厮原是个不太会说话的，话能说到这份上，想必曲默在他心中的分量定是比嘴里的重上许多。

曲默低眯看了看齐穆，而后展臂一捞，锁着齐穆的脖颈将他捞了起来，佯作发怒：“我说过多少回了，你我并非主仆，我至多算你的上司，私下里，你莫要行这些叩拜的虚礼。”

“嗯？”曲默长眉一挑，旋即松了手，又问：“我将将才说过什么？”

见齐穆迟疑，曲默才：“收着罢。我少时师从上一任骁骑营统领，到了北疆又拜在吴仲辽门下，他们一个教长剑，一个教厚背宽刀与长枪，此类短刃兵我是万万用不上，搁在我那儿也不过是明珠蒙尘，在你手里方能尽其用。”

“你看我什么，看这短剑。”

曲默将剑鞘也一并递给他，说：“合适便拿去用罢。”

“是。”常平垂着，低声应了，他想了想，又补上一句：“我叫你主，也不全是因为暗卫营的规矩。”

趁着齐穆低打量的功夫，曲默问：“如何？”

曲默却也被齐穆这一跪惊着了，他看着齐穆抿的和那双过分的瞳——像是一对凝的墨玉，下一刻便要滴落些什么——这才知是对方曲解了他的意思。

齐穆应：“是把好剑。比小臂略长些，绑在上倒是正好……”

齐穆还跪在地上不明所以，愣愣地接过了，而后盯着曲默看，似乎在等下一步指示。

“那其他人呢？相府里这些人？”

曲默也不忙着去扶，只挑眉，笑：“你若无用，又怎在父亲跟前伺候。”

话落，他将手中的长匕首递给齐穆，“看看。”

说着说着曲默自己都笑起来了，“要是曲江能活得长久，我看等我七老八十了，他还叫不叫‘小公’。”

曲默闻言，笑意盈盈地问：“哦？”

齐穆思量片刻，最后双手接过，郑重其事地俯给曲默磕了个，沉声：“谢主赏赐。”

而齐穆也的确缺一把趁手的兵。这把短剑极为锋利，又便于携带，于他而言最适合不过。这东西其貌不扬，常人或许不识货，他们这些常年跟刀兵打的人却最能辨它的价值来。是以齐穆一时也不敢接。

“那该如何…咳咳……”齐穆搓着生疼的脖，眶里渗来泪直打转，“如何……称呼？”

“你自己想。邱绪比我大些，有时叫我的字，有时叫我‘曲三’。”

“你带我到燕京来，我心里很激，也很敬重你……”

曲默的手臂勒得，几乎算得上是锁，齐穆脸憋得通红，忙：“属下知、知了。主——”

齐穆这厮也跟着曲默将近一年了，此回又要让他护曲鉴卿去江南，“工善其事，必先利其”，自然得为齐穆觅一柄好剑。

齐穆听了，也抿嘴笑，脸颊凹一对梨涡来，幼圆的睛也眯成一双月牙。

曲默应：“常平都瞎喊的，一时‘爷’，一时‘少爷’，到底也不知是他着谁的辈分排的。曲江那个老货倒是一直唤我‘小公’，我十岁的时候就这么叫，现如今我都二十多了，在他嘴里还是‘小公’。”

可是嫌弃齐穆无用，要将齐穆送给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