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裴修齐略略弯腰，用了一个保护的姿态将人护在怀中。

他这次彻底没绷住，搭在椅扶手上的手青凸起，微弓，像是搐痉挛似的，侧呕了一声。

三月中，天猎于上林苑，摄政王伴驾随行。

“可是……”

裴修齐看着突然转回帐的皇帝陛下，扯了扯舒明远衣摆，“走吧，散散心，陛下看样是要睡上一会儿了，你在这儿也是无用啊。”

殿中侍立的众人慌忙靠近，被裴修齐厉声喝止，连带着成帝派去叫太医的人也一并制止。

但是看见了，就还是要动一动的。

“阿齐，你放肆！”成帝大怒，抬手就要去抢，被侧的君后制止，然后了只兔过去，“陛下，臣的手艺也不错呢。”

成帝本也注意着他的皇叔，听见这么一句立吩咐林德福，说他困倦，要暂歇一会儿，等众人回来的差不多了再叫他起来。

成帝围着篝火，盯着裴修齐手中的鹿挪不开视线。

忘却的记忆与痛楚。

“我在呢，我在呢。”裴修齐像哄小孩儿似的轻轻拍着人后背，又低看了，柔的里衣来了人脸上的泪痕，心疼也有，懊悔也有，“要不要？要是难受的厉害，是一定要叫太医来看看的。”

裴修齐将人打横抱起，向成帝略弯腰行了一礼，而后阔步走御书房，剩下成帝有些疼的了额角，补救似的让林德福带了好些东西送去摄政王府。

“嗯。”

“陛下就算将这块盯个来，也不给你吃。”

舒明远拗不过，只好和人一同了林。他二人来主要是为了散心，猎不猎的，倒是其次。

舒明远坐在背上，却没什么活动一番的念。

裴修齐手中的箭还未发，定睛一看，只见那只白鹿四肢搐倒在地上，于是收了弓箭，拊掌称赞，“明远风姿不减当年。”

倒不是成帝忌惮，只是舒明远心境不稳，裴修齐担心府中伺候着的人不够细心，非要天天亲看着，着实是不太能离得开舒明远了些。

舒明远顺着人目光看去，看到一只白鹿于林间穿梭，于是示意他看见了，裴修齐了个手势，两人各自驱追赶。

“拭目以待咯。”

“别说这话，我不喜听的。”裴修齐心中满是酸涩，“咱们回府？”

……

“明远。”裴修齐压低了嗓唤了一声。

看猎近在咫尺，舒明远双夹，背在后的羽箭搭在弓上，挽弓如满月，其势迅猛，一拉一放之间，只闻猎一声嘶鸣。

舒明远摇，将裴修齐抱得更了些，“对不起。”

“我陪着陛下，就不去了。”

“是呢，明远心疼侄儿，可怜我家明远只有我一个人心疼。”

“明远，咱们也去林里转转？”

先是一番文绉绉的祷词，而后命众人林狩猎，名者有重赏。

成帝如今重了，也不过是撑着来的猎，不过好在不同秋猎，上林苑是皇家在京城附近圈起来的一块地，算作皇家林苑，回京方便。

裴修齐驱过去将白鹿挑起放在背上，又赶回舒明远边，“今儿回去给你尝尝我的烤鹿，全天下只此一份！”

“陛下。”舒明远将刚刚拿到手的烤鹿递过去，然后拨了拨前的火堆，成帝得意地挑眉，话里说的是他的皇叔，却是对着裴修齐说的，“还是皇叔疼朕。”

因着裴修齐成婚，不好再回平北，成帝便下旨平北军擢了原来副将为将军，又让裴修齐在金吾卫领了个闲职。

成帝也回过神来，暗恼自己疏忽大意。毕竟他的皇叔愿意成婚，但不代表着他已经放下蔺恒，忘记蔺恒。

他看了成帝。

“修齐……”细细一听，竟好似还夹带了哭腔。

“明远？！”裴修齐吓了一，只见舒明远一手捂着，脸苍白。裴修齐刚一走，舒明远就贴了人怀里。

……

裴修齐倒是想解开舒明远的心结，只是舒明远不愿多说，心思全压在心底，裴修齐怕惹人难过，也不敢随意提起话，竟是只能看着舒明远再次将情绪慢慢收拢，重新变成那个恍若无事的摄政王。

“……别以为朕听不来。”成帝咬了一鹿，但是他理亏，便乖乖的吃，不再多言。

舒明远扬眉朗笑，微微抬起下指向那只倒地的白鹿，上终于能看见几分独属于舒明远的张扬意气，那是裴修齐印象中光风霁月意气风发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