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楼：“说。”

咬字更清楚，态度更定。

电话里的话不假，他确实公事繁忙。光是看现在堆在桌上的文件夹，略估计也有十来份。

姜月眉尾一挑，怀疑他是不是在装傻。

盛明楼抬手，示意他停住。

后座上，盛明楼的余光瞥见窗外的倩影，底一沉。

盛明楼的扑克脸终于有了变化，一丝丝不解：“利贷？”

傍晚，京港穹的暮苍茫，温依旧盘踞在柏油路上。

细细瞧过，姜月都快忘了他长什么样了。

盛明楼的发微卷，五官净清冽，剑眉下的瞳仁极黑极，看不穿也猜不透，上浑然天成的冷调矜贵。

连寒暄都不必，她直接掏小提包里的离婚协议书：“签名吧。”

盛明楼拧眉，放下手上的企划书，抬望向姜月。表面仍是谦逊温和，可不见底的瞳仁里已生几分凛冽，连音调也骤降：“再说一遍。”

盛明楼没说话。

姜月刚走酒店，一看见那辆扎的1967年款的雪佛兰Impa就停在正门，引来经过行人好奇的侧目。

姜月没给他往下说的机会，直接一锤定音：“今晚之前我会把离婚协议书打印来，你在上面签个名就行。”

装，继续装。

姜月不像燕迟，看不懂他的微表情。反正不答，就当是默认了。

他问，她也很直接。

也难怪几乎所有人很怵他。盛明楼不说话时，就是一团雾，一个谜。你能知到危险，却无法预料危险何时到来。

他正在翻阅企划书，也不抬：“还没吃饭吧，饿不饿？”

燕迟正向他汇报调查到的事：“再后来，福妈把银行卡直接抵押给了利贷，二百九十万债款便转移到……”

少夫人离开后，燕迟才再度走书房。

盛明楼在原位上岿然不动，沉默得令燕迟胆战心惊。

姜月权当是客话，淡淡揭过：“不饿。”

直接得完全不给前兆，单刀直：“我要离婚。”

姜月错开神，不愿面对他的凝视。

时间好像不大对，可姜月等不及了：“我有事要和你说。”

姜月勾一笑，迈步走向雪佛兰。

没有情基础的婚姻，中间又有近乎两年的空白期，离婚不是很正常吗？

是时，姜月同步打开后座车门，用手拢住裙边，矮坐在盛明楼旁。

盛明楼动了动嘴，几近咬牙切齿：“可她要和我离婚。”

半晌的沉默后，盛明楼再度开：“理由。”

盛明楼‘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盛明楼的稍稍后靠，十指在前错成X，目不转睛地盯着姜月。

可该及时汇报的，燕迟不敢怠慢：“少爷，您和夫人的结婚三周年结婚礼已经准备妥当了。”

白纸黑字，好似密密麻麻字

姜月重复：“我，要和你，离婚。”

既然已经提离婚，她没理由继续呆在2503。而盛明楼的车会开到酒店门等，想必他也接受事实了。

原来所谓‘有事’，就是要和他离婚。

姜月只能往另一个方向想，主动说：“利贷我会帮你承担一半。好歹了两年夫妻，我不会见死不救。”

她摆摆手，转门：“我先走了，下午见。”

盛明楼很聪明，不可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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