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愧疚吗?!”
苏砚棠低头默默扒拉着饭,他已经无话可说了。
苏芟女士长长地叹气:“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阿姨就不多问了。阿姨唯一希望的就是你们自己好好的,别老吵架。”
苏臻默默地点头。
“沈霄在外面搞出这些幺蛾子,这件事是阿姨对不起你。”苏芟女士把菜全往苏臻碗里夹,“他管着涂山,结果出了这档子事,他也得承担责任。你尽管花他的钱,不够让他去赚,别什么都惯着他!”
苏臻除了默默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因为苏臻身上到处是伤,苏芟女士吃完饭立即钻进了自己的房间,闭门不出,把偌大的家都留给了他们。
“要不要我抱你回去?还是你想出去走走?”苏芟女士一走,苏砚棠马上挪到他身边。
苏臻伸手一绕,就整个人挂在了苏砚棠的身上,要他抱回房间。
他朝窗外望了一眼,涂山窗外一片苍翠,有群鸟在群山之巅飞过,让人分辨不出季节,分辨不出世间究竟已经到了何年何月。
苏臻不由得问:“今天几号了?”
“11月15日。”苏砚棠轻声说,“已经立冬了。”
原来又是将近一年年末,他去年不曾抱有幻想,却奇迹般地,在这一年依然留在了这个人的身边。
明年,后年,以后的每一年,他都想跟这个人一起过。
他只给自己预设过一个黑暗的结局,但那个故事已经在西伯利亚的荒原冻土上作废,他内心深不见底的邪念和罪恶,也伴随着那一场爆炸炸得粉碎。
沈霄把他丢到一个巨大的欲望漩涡之中,但当他在情色、杀戮、金钱之中周旋的时候,他却觉得索然无味了。
这是爱吗?他其实并不懂。
虽然想要狩猎的残暴欲望始终在他心底,如水草一般缠绕,但他现在有更多的温柔,如同清澈的泉水缓缓地渗出来。他想这样倚靠在喜欢的人身边,就这样轻轻地搂着,他永远愿意为了能够拥抱而收起爪子。
进屋,关上门,世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苏臻突然不好意思起来。
在西伯利亚一起睡,是因为情况特殊,他生病了。再上次,他们第一次一起睡,还是因为情况特殊,他嗑药了。现在情况不特殊了,他有点怂了。
他怂起来跟苏砚棠的反应一模一样,苏臻很不好意思地说:“我要去洗澡。”
“你要不要紧啊?你伤口都好了?”
“没关系,差不多了。”
他关上门大概十分钟之后,苏砚棠居然在门口敲门。
“你想干什么?”苏臻吓得一激灵,声音都变了。
“需不需要我帮忙?伤口碰水疼不疼?”
“不,不用了!”苏臻表示自己身残志坚,“没关系的!”